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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實習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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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我們都是活生生的人。但是一旦說起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那種感覺就像是拋開你這種材料來看你是哪個工廠加工出來的一瓶罐頭。

我猜想,這個世上,應該是每個工廠都希望自己加工出來的罐頭能夠在市場上賣得好一些,因此,在罐頭出廠之前就要讓罐頭與社會建立聯絡,方便日後出售。

我們學校讓它們的罐頭與社會建立聯絡的方式就是實習。

我在大二那年的暑假去了我們那邊的派出法庭去實習。

那個小小的法庭有一個庭長,兩個副庭長和一個書記員。我那時候對於自己所學的專業還沒有學以致用過,對於幫人幹活這件事還非常熱心。

那個書記員對於我的存在也很開心,經常跟我說:來,給哥幫個忙,做一下這個案子的庭審記錄。我於是就很開心地衝到了一線。

當時有一個離婚案,原被告雙方在法庭上各自痛斥對方的不是。分割財產時,有一方在報家裡的可以分割的財產,連剪刀和夾火鉗子都不放過。女方主張男方有若干存款,還向法庭申請,讓她的已經成年的女兒來出庭作證。

我那時候寫字慢,原被告那邊唇槍舌戰,說過的話總是讓我來不及記。記得不好,法庭的那幫人也不和我計較。大約是因為農村人的那些家長裡短的案子早都磨平了他們的性子。

開完庭以後,我和幾個庭長聊天,說起來那個離婚案,我說:我覺得那個案子的原告和被告都講得挺有道理的呀!書記員就在旁邊笑,一邊笑還一邊接著唱了兩句秦腔:你二人講得都有理,只有老爺我是沒有理的。

因為經濟不發達,那個小小的派出法庭裡的那幾個人,幾乎什麼案子都要做。我記得我還在一個刑事案件中當過書記員。

那個案子在我當年看來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件事:兩個男人打架,一個人給另外一個人身上潑了屎。那個案子是有律師參與的,有律師代表當事人發言,說出的話明顯比那些沒有律師參與的那一方更能抓住重點。

開完庭以後,幾個法官就在那兒討論,說那個給人家潑屎的男的,已經構成犯罪了,可以給他判刑了。

我們那邊畢竟是小地方,需要我貢獻能量的時候其實也不多。閒下來的時候,我就在法庭給我指派的辦公室裡背單詞。把那幾個法官羨慕的,說沒有畢業的人,心就是純。還說他們已經靜不下心來做這樣的事了。

在我實習期間,經常有人來找法庭的書記員。我原來以為是那個書記員人緣好,後來才得知,那些人都有事情在那個書記員手上,等著他去處理。雞毛蒜皮的事都把他給磨皮了!

有一次,有個人請法庭的幾個人去吃飯。庭長和其中一個副庭長推脫了這件事,另外一個副庭長和書記員帶著我一起去了。

我當年並沒有覺得跟著他們去外面吃飯有什麼不對。卻在外面吃飯的時候,看到那個副庭長總是藉故摸人家服務員的手,還讓人家幫他們倒啤酒。

我心裡有點瞧不起那個副庭長的做派:人家一個小姑娘,在那家飯店打一份工,每個月就掙一百多塊錢的工資。你一個法官,身居高位,卻在一個小姑娘面前如此猥瑣,實在為人所不齒。

另外兩個法官大約知道他們那兩個同事為什麼喜歡和我在一起。他們跟我說:你在學校好好找個家裡條件好的物件,以後別回咱這個地方了。咱這個地方真沒啥好的。

我也是很多年後才明白那兩個法官的高貴之處,但當年的他們已然發福,身上已經有了虛虛的肥肉。他們的生命已經在雞零狗碎的日常中消磨得顯出了疲態。而我,儘管貧窮,在他們看來,我的未來還是有無限多的可能。

林努努的老鄉當年倒是個家裡條件比較好的,並且人也長得帥。可是這樣的人,圍在他身邊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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