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與狗 第40節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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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我要找我娘,我要找我爹……”唐嫻淚水如泉湧,閉著雙眼不住地抽噎,“我要讓我爹打死你……”
在巨痛的襲擊下,她彷彿只是個被人欺負的十幾歲的少女,口中不斷喊著最依戀的父母。
雲停將她身軀挪動,讓她趴在自己懷中,用帕子墊在她肩胛處後,最後看了看她臘白的臉,之後,沾滿唐嫻血水的另一隻手,按在了她後腦上。
“行,讓你爹打死我。”
言畢,他手臂一繃,指骨猛然突起,震力將箭矢拔了出來。
同一時刻,唐嫻身軀抖動,無力垂在身側的雙手驀然抬起,指尖隔著衣裳狠狠抓在雲停後腰上。
而那飽含委屈的微弱抽噎聲遽然轉為高昂的啼哭,只有一瞬,就銷了聲,取而代之的是雲停肩頭的疼痛。
唐嫻一口咬了上去。
再之後,她頭一歪,雙手垂落,疼暈了過去。
雲停低頭,看見唐嫻面無血色的臉頰上掛著的淚水緩慢滑落,淌到略尖的下巴,滴進了自己被她扯亂的衣襟口。
脖頸上傳來溼潤冰涼的觸感,貼著面板浸入到骨血裡,又混合著血水流入經脈、傳回心口,刺激著他的心臟,“咚咚咚”,一下下沉重地跳動。
雲停心中升騰起一股無法言說的感受。
靜靜體會稍許,他再看唐嫻,忽地用下巴在唐嫻滿是汗水的額頭上輕輕蹭了蹭。
短暫的親暱後,他看看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將唐嫻背上的衣裳撕得更開,然後朝簾帳外道:“水。”
外面的莊廉頭也不敢抬,依次把清水、帕子、止血藥和紗布送進來,等內裡無事喚他了,他走出房門,還有點糊塗。
自家公子什麼時候這麼有耐心了?
被那樣罵,還能細緻地為她拔箭上藥……
莊廉覺得有哪裡不對,要麼就是他錯過了許多。
房門外,雲嫋繃著小臉,啞巴垂頭喪氣,一見他出來,全都圍了上來。
莊廉斟酌了下用詞,道:“是外傷,應當沒有大礙,就是得養上……”
到嘴邊的一個月,想起方才隔簾聽見的自憐的悽切哭聲,莊廉的嘴巴張開又合上,最後說道:“……養上兩三個月。”
“我想去看看毛毛。”雲嫋揪住他的衣裳哀求。
莊廉自己都沒瞧見簾帳裡是什麼光景,直覺不方便她小孩子進去,就道:“她剛睡過去了,等她醒了,小姐再去看她。”
好說歹說把人哄住了,莊廉將侍衛們又訓斥一頓,讓人把雲嫋帶去另一個房間守著,他則去善後褚陽山上的事情了。
又一刻鐘後,雲停出了房門,淡淡掃了眼啞巴,喊出了明鯉。
明鯉比啞巴更慚愧,因為她也沒反應過來。
一是同樣因先前被抓起的假農女,與歸來的雲停,放鬆了警惕,二是她最初的任務是暗中監視唐嫻的一舉一動,而非保護。
危險來臨的時候,她反應慢了。
雲停眉頭緊鎖,止住她告罪的話,讓她進去更換被褥、照看唐嫻。
其實雲停自己也犯了個錯,他將唐嫻抱入屋中,親自給她上藥包紮,忘記了男女有別。
直到包紮傷口的時候,他才記起明鯉是一直跟著唐嫻的,該由她來。
已發生的事無可挽回,他沒再提起,安撫過雲嫋後,去審問了那個弓箭手。
雲停早在將人安置在這裡時,就將周圍環境刻在腦中。
看見箭矢飛射,他迅速分析出弓箭手躲藏的位置與最佳退路,憑藉著猜測盲射出了兩箭,第二箭射中了那個狡猾的弓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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