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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所圖為何(下)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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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宣家覺得酈家會在糧食和江堤上做文章?”縣衙二堂,楊晨在聽完兄弟的稟報後,忍不住蹙眉道。隨後更是離開了椅子,在房中緩慢地踱起步來,似乎感到一陣心神不寧。

“雖然宣衛鑫沒有明說,但我看得出來,他最著緊的還是那浦陽江堤。”楊震分析道:“雖然他們斥巨資買下了大量的糧食,但說實話要是沒有大的變數,他們手中糧食再多也無法對我們構成威脅。只有當天災突然降臨縣城,比如大水圍城時,糧食才能成為他們手中最厲害的那張籌碼。”

楊晨的腳步為之一頓,心裡的不安感就更濃重了幾分:“江堤之事一向由蔣充主持,而他卻把如此要緊的工程交由酈家負責,這確實大為不妥!畢竟,這浦陽江堤可關係到我們諸暨數萬百姓的生死安危哪!”

作為諸暨縣令,楊晨早已對城外的這條浦陽江有了充分的認識。

這是一條孕育了整個古越燦爛文化,養育了無數諸暨百姓的母親河。但同時,浦陽江也困擾了一代又一代的諸暨人,因為它總會在汛季到來時肆虐兩岸。這十年來,浦陽江就有過三次決堤,將兩岸農田並百姓家園毀於一旦。曾有諸暨人將浦陽江比作黃河,而稱其為小黃河,正因於此了。

現在,若是酈家真把主意打到了浦陽江的頭上,試圖讓江水包圍整座縣城,確實會給楊晨這個縣令帶來極大的麻煩。即便糧食充足,光是堤壩被毀一事,他這個縣令就難辭其咎。

越想之下,楊晨的心裡就越是不安。終於他猛地一頓足道:“不成,我不能坐困在縣衙中只是空想,必須出城在江堤上看看。要是真有什麼問題,趁著汛期未至也能來得及補救,不然一切都晚了。”

楊震對此自然沒有反對的意思,只是心裡卻犯起了嘀咕:“那酈家真會這麼大膽,在修河堤上做出偷工減料的事情嗎?”

雖然雪早已停止,但北風卻依然一個勁的颳著。這個萬曆二年的冬季,可比過去那些年要寒冷得多,就連身處江南地區的諸暨小縣城,也讓人生出了在北方才有的寒意來。

楊震和兄長就是頂著這凜冽的寒風來到了離城三里遠的浦陽江前。因為知道此事極其要緊,楊晨並沒有知會其他人,來到此地的,也就只有身著尋常服色的他們兄弟二人而已。

登上由夯土並石塊澆築而成,顯得很是陡峭的堤壩之上,用手捶打了幾下看似堅固異常的江堤後,楊晨緩緩地吐出了一口白氣來:“看這兒的情況,似乎江堤並無什麼不妥哪。”

楊震緊挨著堤壩內側,向著下方數丈外的江水看去。此刻因為是枯水期,江水離著堤壩都尚有一段距離,自然看不出任何的威脅來。聽兄長這麼說話,便也隨口答道:“是啊。這江堤倒還算築得紮實,除非水勢極大,能一氣越過這三丈高的堤壩,否則根本不可能對縣城構成威脅。既然如此,宣衛鑫他又為何刻意提及此事呢?”

“莫非他真的只是為了叫我們檢視酈家修堤時的賬目?”楊晨猜測道。

“不可能。”楊震斷然搖頭道:“他在那時候突然提及此事,目的絕不可能這麼簡單。這堤壩,一定另有乾坤。”

“那咱們再仔細檢視一下。”楊晨在沉思後提議道。他突然想到了某些人的慣用手段——有那修堤的,往往在人們最容易看到的地方把堤修得極其紮實牢靠,可一旦離了那一段後,工程就變得很是毛躁了,甚至就是豆腐渣工程。楊晨不知道酈家是否也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可結果卻讓他稍顯安心。兄弟二人沿著河堤走了有五六里地,可一路下來,河堤依然如出城那一段般堅固,就連與水面的高度,也幾乎與城外那段相持平。足可見至少在修這浦陽江堤時,酈家還是盡了心的。

其實這也很好解釋,畢竟酈家的根本乃是縣城內外的農田收成,若是江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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