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二章 行路難 (第1/3頁)
進入十一月後的日頭威力已然大減,即便是大正午的,高懸於中天的太陽也只能散發出不那麼熾烈的光芒,只能把草窠樹叢照得有些溫暖,讓幾隻兔子悠閒地在那兒曬著太陽。
突然,正怡然自得的灰色野兔便機警地豎起了長長的耳朵,一對小眼睛往四下裡尋摸起來,很快,它便瞧見了幾條高大的身影正有些緩慢地朝著自己這邊而來,這讓它立刻就作出了反應,轉身滋溜一下躥進了更深的草叢之中,同時有些警惕地望著這幾個進入到自己領地的不速之客。
兔子確實有理由感到不解,因為往日裡到了這月份,幾乎已經沒有進出如此險峻山路的人了。要知道,雖然這一帶還算平坦,但前後的道路卻是異常的艱難,有幾段更是需要緊挨著如斧鑿而成的山壁,一點點地往前挪動,方可經過,而只要一個不小心,身子失去了平衡,走在上面的人就很可能失足跌下百千丈的深淵之中,連個屍骨都早不回來。
這兒便是廣西通往四川的最險要山道了,比起本就難行的,被人所共知的入蜀棧道,這一帶的道路更加的艱險,只有最熟悉此地環境,且有著極強身手和平衡能力的人,才敢經此入蜀。
可是,即便是那些人,也只敢在春夏或是初秋時節由此入川,一旦到了深秋之後,這裡的雨水便會變得極其豐沛,如此一來就更增添了行路的危險性,從而使這一帶徹底變得人跡罕至。
但今日,卻有一行七人小心翼翼地來到了這隻容一人側身而行的陡峭狹窄山道之上,若有人瞧見了,一定會認為他們得了失心瘋。
他們當然沒有得什麼瘋病,所以挑在這個時候由此入川,也實在是為形勢所迫。這一行六人,正是打從桂林出發,一心往四川而去的楊震他們了。
為了能儘快對整個西南局面產生影響,也為了趕在戰爭爆發之前,從楊應龍所部的縫隙間穿越而過,楊震他們不但早早就已啟程上路,而且還專門挑了尋常趕路不敢走的小道險要。
雖然這一路行來確實遇到了不少危險,有幾次更是差點有人摔下崖,但他們還是咬著牙堅持了下來。這既因為有焦五這個對沿途地理危險極其熟悉的人在作著指點的緣故,也因為這一行人的身手個個都算不俗。
楊震這次可不是去遊山玩水的,所以帶的人必須少而精。除了他,以及他最信任的蔡鷹揚外,還有便是雖然新近加入,卻頗得楊震賞識的竹空巖,另外兩個,則是已經大有進步的阮通和王海,再加上在前引路的焦五,便組成了這麼支深入險要的小隊伍。
其實在出發之前,楊震是打算帶上另外兩名手下兄弟的。但一直不怎麼表現的阮通二人卻突然跟他請命,說是他們想立些功勞,今後也好有個晉身的機會。對於這兩個同鄉好友,楊震也不好回絕,而且這二人在這幾年的歷練裡也確實有了不小的成長,所以便答應了他們的請求。
可即便有了一定的準備,在行走攀登於這等險道之時,阮王二人還是有些拖了眾人的後腿。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論武藝,他們遠不如楊震,論力氣,他們更無法與蔡鷹揚相比,而竹空巖作為苗族戰士,對攀山涉水什麼的自是手到擒來,更別提斥候出身,本就習慣於行走山道的焦五了。於是乎,兩人在這一路上終於體會到了自己的不足,心下都有些感到愧疚了。
不過既然已經上了路,便沒有後退的可能,哪怕這一路再是危險,也只能不斷向前,去克服那一處處的天險了。
直到轉過那個需要一手攀著石壁,然後竭盡全力才能挑過的彎角後,阮通二人更是累得呼呼直喘粗氣,他們覺著這一下後,自己的雙腳都開始有些發顫了。
剛才從那將近丈許的缺口過來時,他們下意識地往底下一瞥,只見到了叫人心悸的深淵像要吞噬人的怪口一般,讓他們差點就沒能過去。好在身前的蔡鷹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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