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 西南隱患(上) (第1/3頁)
大明天下幅員遼闊,東西南北,由無數的州府縣所構成。這其中,既有如北京、南京、杭州、揚州這樣的大城大埠,也有薊遼宣大這樣位置極其要緊的邊防要鎮。但更多的,卻是那些最普通不過的小城小縣,在平日的朝廷奏疏裡,這些小城小縣並不為人所知,甚至在君臣之間的對話裡都聽不到它們的名字。
播州,就是這麼一個極其不起眼,被朝廷上下官員所忽略的小城。而且因為其位處西南邊陲之地,本身又極其的貧窮,交稅也不是太多之故,就更不為人所知了。唯一記錄在案的,只有短短的幾行字,以及提到這是一座自漢唐以來就被朝廷所掌握的羈縻州。
何為羈縻州?其實說白了就是後世的少數-民-族自治州,州中的政務財務皆由州民自己決定,只要按時繳納朝廷規定的並不是太多的各項稅款,同時肯服從王化,則可與朝廷相安無事。
雖然再明以後朝廷也沒少往這樣的羈縻州派送流官,以試圖將這些處於大明版圖之中,卻又有些獨立王國意味的州縣徹底掌握在自己手裡——畢竟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但其成效卻很不起眼。
因為這些羈縻州內的一切大權在上千年來都由一個家族所掌握,當地的百姓——無論是漢是其他民族——都已習慣了這樣的管理,往往對朝廷派去的官府不屑一顧,出了事也只管聽從當地官長的調遣,而這些人,有個稱謂喚作土司,當然,這個土司和後世的那些麵包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其實何止是百姓,就是那些被派往羈縻州任職的流官——這是一個和土司相對應的稱呼,因為他們是由朝廷派遣任命,且有一定任期,是流動的,故稱為流官——也早習慣了自己在當地完全被忽略的現狀,更沒有想要改變這一切的想法。
會出現這一結果的原因自然是多方面的,既因為當地複雜的民情,讓流官在羈縻州縣內幾乎施展不開任何手腳,更因為那些土司手上往往握有極大的權力,甚至是私兵,一旦真與土司對立,流官的下場可就不光是丟官的事情了,甚至可能因此送了性命。
正是因為有之前那些官員血的教訓擺在那兒,導致後來之人再不敢輕越雷池半步,哪怕只是在當地作個唯唯諾諾的木偶泥塑,也總比死在這兒要好。
如此,就有人要問了,既然這些羈縻州里的土司如此不把朝廷放在眼裡,為何朝廷不派大軍把他們都給剿了呢?
答案很簡單,只有四個字,得不償失。這些羈縻州因為地處邊遠,往往比中原、江南等富庶之所要窮困許多,而且其中道路也極度崎嶇,有些更藏於深山之中,光是進出已很困難,更別提揮大軍而入了。
倘若朝廷真鐵了心要攻打這些地方,無論是人馬的調動,還是糧草輜重的運輸都是一筆天文數字。而即便真能打下這些地方來,所獲得的好處也極其有限。另外,在打下之後,因為當地多其他民族百姓,很難用原來的那套辦法來管理,最終可能只得使用之前土司的那一套方法,那這打與不打就幾乎沒有什麼區別了。
其實,在大明朝初期,洪武永樂年間,朝廷確實曾幾次出兵攻打西南諸多土司領地,但幾番大戰下來,卻發現這做法只是浪費人力國力,卻根本無法真正掌握這些地方,所以最終也只能不了了之。
另外,在被朝廷不斷打擊之下,那些地方土司也學乖了,不再如以往般自高自大,不把朝廷的政令當一回事。於是在他們至少表面上變得恭順,且以大明臣屬自稱之後,朝廷便也再沒有再對他們用兵,任得他們在當地關著門做土皇帝,只要每年把該交的稅上交即可。
如此一來,對那些手握當地大權的土司們來說自然是大有好處的,卻苦了那些最底層的平常百姓。因為這些羈縻州縣與朝廷的特殊關係,導致這些州縣是無法和其他一般州縣般發展的,即便出了災荒,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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