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浮華背後 (第1/4頁)
那是1961年春夏之交的一個上午,李宜忠抱著個臂子,象坨屎蹲一面坡上,前面是一大群男女老幼掄著自家石刀剁笤子,遇到長得稍好的,趕忙掐下來,這是春荒季節的全家蔬菜,一根小豐收吸透,太陽半死不活翻白眼,死魚一樣,他拍拍手,站起來,在心裡罵一句,“狗日的,長得就是好看!你說你長跟他媽一朵桃花似的,有什麼用?跟木瓜在一起,他不能,他不會,真是他媽暴殘天物!”,象舔屎的狗,在林蘭香身後繞兩圈,終於鼓不住了,“二大娘,我問你一句實話:二大爺跑哪兒去了?真是個人才,我小瞧他了,他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從東南小魚撈河工上溜號了,之前和你透露過什麼沒?”
“沒有!”
“我不信的,你以為我會相信!”
“人是從河工上跑的,又不是從家裡?”
“你不哭不鬧也不找,甚至都沒問過我,好象成竹在胸,你們是不是之前,達成某種共識?這天災人禍的,要是有什麼事,你怎麼辦?”
“李隊長,這事不勞你操心,李建木走了,混了,不還有我和她哥在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她一口,如果建木真不在了,她另外招夫,天無絕人之路!”陳蘭英揮起菜刀,笤子碎碎如菜。
“大娘,我知道你倆好得穿了一條褲子,你顧得過來嗎?你一大堆孩子!恐怕有心無力吧?我這樣問,是有道理的,如果實在困難了,李大會不管,可以當甩手掌櫃的,生產隊是一定要管的!”
“我怎麼看你象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呢?”
“二大娘,兩個多月前,你真的生過孩子?並且七天生奇瘋,是你家二大爺的嗎?他能了,他會了?那真是千年鐵樹開了花。”
“李宜忠,你一點兒?活不幹,專門鑽褲襠裡掏蛆,那地方味就那麼好聞?你這破隊長屁股還沒捂熱,盡琢磨這些事!”劉長根不是善茬,“你這隊長名頭名不正,言不順,要不是賈雲龍護著你,你都下去十八回了!”
“劉長根,二土匪,這就迫不及待蹦出來,我可為你專門為你釘制十八雙小鞋,等我騰出功夫來,咱單練。”他在劉長根腚上跺一下,“滾犢子,沒你事!二大娘,你說我該怎麼處罰你?木瓜咋就突然開竅了,這位兄弟殘忍呀,來世上走一遭,居然不官宣一下,走得太快,七天整,恐怕連名字也沒混下,二大娘會不會是假的?弄個狸貓啥的來充數,也扔小鬼廟那兒了?情理上說得通,三老爹給起名的‘木瓜’也不準呀?小老弟不該呀,也該讓我們看看他象誰?是不是其他人幫忙的!”
林蘭香支援不住了,丟了刀,一屁股坐地上,無聲哭了。
“李宜忠,你還是不是人?蘭香,起來,聽喇喇蛄叫,還不種莊稼了?李宜忠,你別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不是每個女人為了口吃的,就把那個地方給你,你要再噴糞,我就帶她去家,這糟心的活不能幹了!”陳蘭英將手巾遞給她,“他就是一頭牲口,李宜忠,我還告訴你:只要你二大爺還在,今後不僅她會有兒子,而且還不止一個,這不是獨門絕學,你會的,別人也會!”這話擲地有聲。
李建玉佩服嫂子,李宜忠二大爺不僅沒有死,並且於1964年夏完好無損回來了,運賤的人,命長,我就是他們存活下來的長子,成了他們的剋星。
李建玉是掛上水,心搖搖晃晃,在虛裡走上一遭,水還沒滴完,他睡著了,不是死去。這一覺睡得特別舒服,許多往事,象沉沙在心中泛起,此消彼長,輪番切換,是非成敗轉頭空,一切都是他們浮雲,得到和失去的,都沒有意義了,日暮西山的頹勢,早已經顯現,只是他不願意承認罷了,賈雲龍把腦袋削尖,終於如願以償了,又能怎樣,一把年紀,能有何作為?還活躍得象個人物。
胡沁芳一向沉寂的屋內,突然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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