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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相思是樹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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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並不管我媽那張驚懼的臉,拉著李瑞芹,扭頭就走!

“你是賊!喜歡搶!”到了外面,李瑞芹吐出一句話,“你的文章寫這麼好,為啥不投稿嘞?”

“往哪兒投?”

“當然是編輯部了!”

“屁!我那就是瞎寫糊寫,寫著玩,你還當了真!”

“我不這麼認為:是種子早晚都得發芽!李建武老師也說過類似的話!”

“一個不會算術的老私塾的話你也信?”我們走走停停,時而背對,時而對臉,槐花開了,勾人魂的香瀰漫在夜空裡,我吸吸鼻子,聞得見她身上的香,“我祖上沒積下啥大德,祖墳也不會冒青煙,那只是一些人美好祝福,我謝謝他們高看我一眼,我劣跡斑斑嘞!六歲時咬過我三爺的胳膊,咬掉過一塊肉,他一直說我是狼生的!”

“他活該!誰讓他吃屎?你媽是誰?是他親親二嫂嘞,覬覦你媽美色,居然和李宜忠沆瀣一氣!你不夠狠,應該把他的心要咬下來!看看是黑是紅的!”她吐口唾沫在地上。

“我用鐵叉叉過我老子!”

“誰讓他滿嘴噴糞?自己窩囊也就吧,還打罵二孃,明明比人家大十六歲,卻不知珍惜!應該叉上挑起來,放在火上油噴煎炸!”

“哼哼!看不出:姐是這樣快意恩仇!我大倒黴嘞,命裡註定有剋星:一個不止,還有一個更厲害的!”

“你這話甚意思?”

“姐去猜,姐去想,不難的!”我玩味此話。

“又想冬瓜葫頭心!”她凌厲踢我一腳,她大眼睛裡含著一汪清水,要恣肆奔湧。那一刻,愛恨交加,憤怒象子彈一樣嗖嗖嗖,曾幾何時,她怎麼看上了我?我們之間除了輩份不可能,她的形象不是我之理想,更何況:我三觀不一致,說不到一會兒,她不識字,文學修養沒有,如果我要和她文學,就是對牛彈琴。

文學是我一生所愛,算是至死不休,至於能不能成名成家,另當別論,但它滋養了我的生活,愉悅了我的心情,樂此不疲,它象流淌的河水,更象流淌的音樂,只要有空,我就陶醉其中,一度出現癲狂,那是18~40歲,佔據我人生之最美好的年華,這22年,我不落窠臼,象個獨行俠,活在自我的世界,不掙錢,不婚不育,世界正在炸裂,滿地拾錢,許多人睡著笑醒了,因為夢寐以求的生活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甚至垂手可得,許多人夜以繼日,只要醒著,就滿世界翻錢,不惜餘力穿那內方外圓的孔洞,我則象個苦行僧,每日裡吃齋唸佛(只要能吃飽,就要讀書!就要寫作!),經常囊中羞澀,但這不影響我在某個犄角旮旯裡,愚痴如愣,總想著厚積可以薄發,突然有一天象原子核,發生驚人裂變,時刻準備著一鳴驚人,22年苦撐待變,然而因固守,貧窮得很穩定,一日三餐,味同嚼蠟。幾十年生活一個調調:鹹菜窩窩頭,如果不是為了續命,連這個我也不需要!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也。李宜忠和李建玉一直斜眼看我,但他們眼光又是不同的。

李宜忠除了眼斜,還會撇嘴,“你媽媽的,什麼玩意兒,還想釣我女兒,門門都沒有,就是嫁不出去,漚糞,也不能讓你糟蹋了!”

李建玉除過眼斜,就是全身痙攣,“你小子就這樣了,最好一輩子打光棍,書山何止千萬米厚,古往今來,多少人窮其一生,都沒能有所建樹,其中不乏頭懸樑、錐刺骨之徒,比起他們你差遠了,離經叛道的東西!”

我那時總是聳聳肩,象是抖落掉落在肩上的片片黃葉,一屑不顧:你們倆聲名狼藉的東西,算啥球球?我能笑出聲來:燕雀安知鴻鵠之哉?我們在暗中較勁,一個眼神,一口彈落唾液,就知彼此心態何如。

風一吹,把那散落,撩人心魂斷人腸的烏黑的頭髮散落兩邊,不是月朦朧,不是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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