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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冠蓋滿京華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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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而寬敞的殿內,身影在來回踱步,那人披著黑衣,面具遮臉,只聞其聲在道,“朱棣啊朱棣,宮中死了那麼多人,今日你竟還能泰然處之地辦宴...”

那人之下,另有一人伏跪在地,“陛下,這,這....”

只見黑衣人在伏跪那人手邊踱步,伏跪之人深垂著頭,似有萬分苦楚難言,“說!”黑衣人厲聲呵道,伏跪之人抬起頭來,臉色極其痛苦,“陛下,吾等這麼做,是否,後患無窮?”

後患無窮這四個字令人觸目,黑衣人卻不禁冷哼,“後患無窮?如今該知後患無窮的,不是我們,該是他狗皇帝朱棣!”

“不!他不配稱帝!偷來的皇位,他怎麼坐得安穩?”建文是在說他朱棣該知奪權篡位的後患,亦或是弒君犯上的後患?

那伏跪之人雙目慌神,兩鬢已然冷汗浸潤,“陛下,可如今,已是燕王兄的天下了...”

此言一出,背對著的黑衣人瞪驚雙目,一個迅疾的轉身,一抬腳,用力將伏跪之人重重踢翻在地,“狗東西!你說什麼?”

伏跪之人如驚弓之鳥,霎時亂了陣腳,只在欲起又遲之間,脫口道,“陛下雖大,吾儼是你的皇叔!你怎能如此對我?”

那伏跪之人正是谷王,那個靖難皇軍敗,與李甄一同開城門的谷王,那個世稱亡朝徒賣國奴的谷王朱橞,其在建文朝因怯懦不成事不受待見,今在永樂世亦只為個有虛名無實權的無能王爺,故而朝中,從未有人將其放在眼裡。

“你?”黑衣人低著身,將臉漸漸逼近其雙目,兇惡地俯瞰著他,“就憑你?”黑衣人順勢揪住其衣襟,愈攥愈緊,目光愈來愈可怖,谷王嚇得手掌在地連連後撤,“陛下,陛下....”黑衣人盯死的神色中露出萬分鄙夷,鼻尖不禁冒出一聲冷笑,手隨之向側一撇,谷王半個身子亦隨之被扯了出去,不由心有餘悸。

他口中的陛下,除了朱棣,還能是誰?

他對之的恭順,是否全然是因為畏懼?

“你若欽佩那朱棣老賊的謀權篡位,大可向其投誠!屆時,朕殺了那朱棣老賊,將大位牢牢收回朕手中,你,還有那一眾叛徒,朕定叫你們,不得好死!”

谷王聽時五內如火在燒,不覺肉痛皮絞,如今坐在龍椅上的雖是他那位燕王兄朱棣,可世人皆知其皇位是奪來的,古來講究名正言順,為人做事若逆了天而行,即便有今日的風光,也難保不會有來日的苦果。太祖雖將皇位傳於隔代之朱允炆,然因其為太祖長子朱標之嫡子,其父朱標早逝諡號懿文太子,既其父為太子,太子嫡長子亦早夭,故而傳位他這位嫡次子,也算是名正言順。畢竟,亦無與太子遺孤爭皇位的道理?

只是建文即位短短几年間,便清算朝廷,削藩王室,才引得天下不安,人心惶惶。眾王若不自衛,難保下一個死的不會是自己。建文的雷霆手段,世人皆已見識,谷王即算愚鈍,也不敢不有所懼。

若真有其人復仇得勝之日,他建文仍能被當作太祖欽點,應天道而上位,即算彼時他等王爺們託朱棣的福得以復爵,難保他朱允炆來日不會起報復之心,再行削藩之禮。

黑衣人回身而坐,面上滿是波瀾不驚。‘只是朱允炆啊朱允炆,吾等再落魄,亦是太祖之子,你之叔伯,你對吾等王如此不屑一顧,豈料你亦有違了天道,背棄了人倫!他日你若想復位,又有幾人會幫你?’谷王暗自神思,激憤在心內湧動。

方出暗室,已是午夜靜謐,谷王無奈打了個寒顫,所謂伴君如伴虎,如今,他這麼一位心求自保,只想當個閒散王爺的廢物,竟要遊走於兩位君之間,處心積慮逢場作戲,生生不得安寧。思之心力交瘁,足下便千斤如灌,久久行不出半步。

“王爺,您沒事吧?...”侍從問切,朱橞佝僂著背,儼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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