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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天下攘攘 皆為利往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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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見著那孩童,蒙面人神中緩和許多,只聞其聲卻在示,像是在說,我認。

下士當即將書軸移前,又移前,只見其人手在此之上顫動,最硯便躬身,助其手指沾上鮮血,復又要蓋在那認罪詔書之時,眾人之目皆凝注,如此一蓋,便意味建文朝只存續四年,便將蕩然無存,他建文皇帝,是以難恕己罪而退位,後世皆被稱頌為改朝,亦或是讓賢。

三王思慮時,其人落定的手忽而挪開,那驚人的不知是血亦或是淚,他深知如若不認,便是死,然自己橫豎都得死,朱棣必不會容下一位舊君,亦不會容得天下有二帝,只是此時如若不認,他必將死在呂妃面前,死在那孩童面前。

眾皆視其手指懸在半空,隱隱朝孩童一面指去,下士聞他口中囫圇,眾皆仍是聽不清半個字,最硯觀其狀,又抬望那孩童,當即便貼近其耳畔答,“你今日若認了此詔,吾家三王,可保下這孩童性命...”

這孩童到底何人?能令將死之建文,垂死留戀,不惜掙扎。

蒙面人聽聞此語,喉間說不盡道不明之言語此刻弗若嚥下,直至其好似秘密永久地吞進肚子裡,眾人心緒有半分緩停,其人用餘力,便將蓋上那認罪之詔上...

“哧!...”那聲連續綿長,混著一陣刺目驚魂的血腥味,暗匕已穩穩紮入了蒙面人脊背,那痛是不寒而慄的,那舉止是不經猶疑的,“呂妃?”難能看不出最硯眸中的驚詫,此狀皆是聞者怵目!她殺死了什麼人?

一刀,兩刀...那懇切準確地一刀,早已要了他之命,令其不再苟延殘喘,然,為何還有那第二刀,第三刀?

呂妃,為何會殺害其子建文?蒙面之人死在血泊中,雙目怔怔地張開,鮮血浸透他之眸光,如洪水般湧入,霎時便要吞沒他的眼眶,“啊!...”

那背刺令在場驚神,許是不願直面今夜這一幕幕的險情,眾皆蓬著頭垢著面,好似瘋態瞬時便會發作之人,這懿文太子陵燈火通明,全然沒了往日的祥和與安寧。

建文死了。

她呂妃卻轉而奔向那孩童,面上沒有半分惶恐不安,亦或是悲痛之情,反而跪倒那受驚孩童面前親吻撫摸,“奎兒莫怕,奎兒莫怕,祖母在這兒,祖母在這兒呢....”眾下士本在最硯的一聲斥過後,奮起直追,卻見此情,儼是大驚頓足,僵在原地。

從來只有新人笑,何曾聽聞舊人哭。

這一出真是感人肺腑。

那孩童便是朱允炆之長子朱文奎,三王自然是知曉的,只是世皆聞其母馬皇后,朱允炆妻,因靖難皇帝朱棣攻入京師,大內四下逃竄,馬氏捨己為他,在宮中放了一把大火,欲圖令朱允炆脫身,其與彼時皇太子朱文奎卻死在那場宮難之中。

然,如今朱文奎立在面前,活得好好的,其母馬皇后卻當真是死在那場大火之中,可嘆紅顏終薄命,最是無情帝王家!若不是當今皇帝心思縝密,活要見建文人,死要見建文屍,便當真信了,那場大火,輕而易舉地便燒燬了建文朝。

“殿下...”最硯卡在喉間的言語欲說又止,建文死也未認下罪詔,成敗且在咫尺間,眾士不由捶胸頓足,皆以己罪不能恕。“說!”三王復又回座,語境十分從容,最硯躬身在其前,“吾等未留著建文性命,故而錯失良機,吾等有罪!”

最硯言愈厲,三王手邊的動作便愈顯得大相徑庭,“無事。”眾士面面相覷,彼時若在此等大事上出了差池,人人少不得八十軍棍,那八十軍棍打下去,不死也成形同鬼魂,今日這是怎麼了?三王如此神閒逸緻,還能有心情品那未品完的茶?

死的,可是建文!

死的,可是建文?最硯不禁心內暗窺,又抬視三王翹眉的雙目在茶盞上凝注,全然未將此放在心上,便不由鬼使神差地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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