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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es覺得自己無限委屈，以前在學校有一個外系的師兄壓在頭上，哪怕人家只是選修旁聽的，也能考到全系第一，讓自己屈尊千年老二。後來因為對Abel的病情感興趣，這麼些年一直在王均章身邊，成了他的專屬醫生，居然由專科醫生活生生做成了“全科醫生”，基本能應付“進喜哥”的所有突發狀況。這兩個人最大的共同點就是智商夠高，永遠碾壓James一線，愣是讓一個有為青年偶爾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

Neo的話絕非偏頗。當年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連一起租房兩年的Bush都沒有聽出來的德州口音，卻被這傢伙輕易的聽出來。James覺得自己說R的時候捲舌音已經很不明顯了，只不過提了下布宜諾斯艾利斯，e的音有點偏a，這傢伙居然就知道自己來自德州。讓他去查Abel的往事，還不知道能查出什麼呢？

“別介，哥哥，簡單點說吧，很多年前，在Abel最自暴自棄的時候，林小姐應該在他身邊待過一週。她的單純、正直、善良，或許在某個點觸動了Abel心底的某處柔軟，應該產生了類似反破窗效應，後續的羅森塔爾效應在那個男人最艱難的時候救了他一把，讓他煥然新生。每次說到林小姐，Abel都表現出無限的尊敬。但今天情況似乎有些變化，你也看到了，一種類似於愛慕的新感情在誕生。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謝安晨在心底暗暗好笑。像James這樣的假中國通，就算學會了說煥然新生，也很難掌握中文的精髓。就像校長讓同學們衣服上除了校徽別別別的。就像中國人傷心會說悲傷、悲哀、悲慼、悲鳴、悲鬱、悲苦直到悲絕。

中國人的感情多數內斂，有些時候，會以為愛了這件事情只要內心知道，自己感受到就可以。如果綰綰真的一直是王均章的白月光，以他的個性當年絕不會開口。因為在儒家的世界裡，倡導的是血親人倫、修身存養、道德理性。恕、忠、孝、悌、勇，仁、義、禮、智、信是儒家的中心思想。

當年王均章因為父母新喪，正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因為綰綰重回光陽大道，這女子對他的意義自然非同一般。如果他覺得自己的世界不夠敞亮，絕不會主動聯絡，把她拉入灰暗的精神世界。這和西方人的愛了就得到，不愛立刻放手是完全不同的世界觀。

看謝安晨露出瞭然的表情，James不禁心急。“Neo，你是不是知道Abel的心理變化原因？快告訴我。”“這是一件很難用西方的心理學觀點解釋的事情，我建議你好好看看中國的儒家理學，等你學明白了，就能懂你老闆的心思了。”James露出愉快的表情。“師兄，儒家學派，程朱理學我都懂一點的，忘了告訴你了，我的中文名字叫朱熹。”拍了拍朱熹同學的肩膀。“我看好你，加油，二師弟。”

關於師兄、師弟的稱呼，當年頗有一段故事。好像是Bush不知道從哪兒搞了套83版西遊記，剛好謝安晨也沒看過，沒事的時候，晚上邊喝啤酒邊吃燒烤邊看大師兄打怪。有一天喝多了，說要論出個輸贏，搞排行。

謝安晨雖然年紀最小，卻不想做師弟，於是一本正經講了中國人的先入山門為長的觀點。又騙得幾個醉鬼跟在自己後面練了趟太極，並且錄影為證。第二天醒來，幾個人都不想認賬，翻出了錄影，謝安晨又仗著自己手心溫度偏高，加上事先的反覆摩擦，果真讓幾個洋鬼子以為謝安晨能夠御氣，心服口服認了這個大師兄，一叫就是這麼多年！James當然猜不到謝安晨的心思，一路上已經在狂購謝安晨推薦的儒家經典書目，準備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早上遇到王均章這樣的高知不惜命的，還能理論兩句。林安心這會兒站在12床跟前，已經是口乾舌燥，內心崩潰。“張大爺，這高血壓藥您真的得每天吃，要不太危險了。用咱們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