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0七、 (第1/2頁)
自打小時候離開浦都,再也沒有特意回過這個地方,就算偶爾陪吳女士過來,也是行色匆匆,訪友不過半天功夫,就緊趕慢趕回市裡。鋼筋混凝土鑄成的城市森林,隔絕了每個人內心深處溫情脈脈的葉脈,輪到幾次搬遷,舊鄰居多數散在了T城的各個角落。城越大,見面的機會越少,漸漸也就淡忘了那些故舊的面孔。就像自己居然那麼輕易忘了浦都,忘了曾經有個叫琴兒的女孩倔強著替自己捱了一板磚。人是那麼善忘的動物,所以才會那麼輕易忘了琴兒,今天我回來了,只為了找到你。林安心面對浦都,第一次思潮萬千。
看著眼前半新不舊的浦都城,鴨蛋青的天空暈著明滅不定的橘紅,橘紅的邊界鑲著亮麗的明黃,彼此渲染融合,這世間再沒有比老天更高明的畫手,什麼顏色都能潤出別樣滋味。每走一步,都像走進一部古舊的老電影,比之T城,下轄的浦都,市鎮不是很大,雖然偶爾有高層建築,那些高層不過是些點綴,青瓦白牆的悠長才是浦都的味道。
信步走到祠堂前的池塘邊,林安心看著對岸的那棵垂柳,似乎長高了不少,看著枝幹比以前蒼勁,似乎又少了點什麼。已經是季夏之末,連蟬兒也唱得漫不經心,林安心有一絲恍惚,指著遠處的柳樹,忽然恍然大悟道:“那樹少了一個大枝椏。”謝安晨順著林安心的手指看過去,沒瞧出什麼異常。不確定的問道:“小安,你說什麼?”“那樹原來不是這樣子,比這略矮,但有一個分叉不見了。”林安心說得很肯定。林安景衝謝安晨搖了搖頭,他對這樹沒什麼印象。
謝安晨挑眉,衝著池塘邊釣魚的一個小男孩試著喊了一聲:“盧志奇。”見沒動靜,估計音沒喊對,接著又喊了一聲:“錦毛鼠。”“誰呀?”看那小孩回頭,謝安晨衝著他招招手,指了指自己。“我找你呢。問你點事兒,你們學校那事我可以幫你想辦法。你叫什麼名字?還有,你那釣魚竿不在投塘的位置上,投塘的那塊剛才至少來了三撥魚,我可以指給你看。”
那孩子烏漆漆的眼珠滴溜溜轉了兩圈,看看周圍的環境,大白天的,謝安晨的穿著也不像壞人,又說願意替自己想辦法,孩子不情不願放下釣竿,走到謝安晨一步開外的地方站定,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又用食指掏了下耳朵,不情不願的說道:“我叫盧祉琪,祉,就是祖先到來的意思,琪,就是美玉。什麼事?”
謝安晨斟酌著開了口:“我也覺得像你這樣有個性的小兒郎叫祉琪有點失了英氣,不過你的父母肯定是覺得,你是祖先送來的一塊美玉才這麼叫你的,和福祿無關。”那孩子忽然眼睛一亮,咧嘴笑了,覺得眼前的男人不但長得英俊,連說話都讓人喜歡。不禁聲音上揚:“對,我父母就是這麼想的!你這人蠻有意思的,我願意交你這朋友,你叫什麼呀?想問我什麼?”
謝安晨指了指對岸的柳樹。“那樹原來就長這樣嗎?”“哦,你說柳仙呀,三年前遭了天火,被卸了一個膀子,連那算命的瞎子都不怎麼出來了。”那孩子還待再說什麼,忽然聽到一把高昂、清亮的女聲穿雲破霄:“盧祉琪,你又偷偷跑去釣魚了?看我逮著你不剝了你的皮,掉塘裡還沒掉夠呀?小心柳仙找你搏命!”
那孩子刷就變了臉色。“完了,我家母老虎發飆了,我得趕緊回去。”說著一溜煙跑到池塘邊收家當,跑了兩步,又退回到謝安晨身邊。“你這朋友我交定了,有筆嗎?”謝安晨拿出筆,小猴子似的男孩伸出黑黢黢的“爪子”,也不管謝安晨的兩道眉快擰成麻花,飛快的寫下一串號碼。“你打這電話就說找錦毛鼠。”說著又伸出手,把筆遞給謝安晨,攤開另一個手掌:“把你的號碼告訴我,明天我來找你。”謝安晨的眉擰得更緊了,強壓下心頭的不適,在小泥猴子的手心寫下自己的號碼。“安景,告訴他我們的住址。”
“曾家祠堂樓上。”那孩子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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