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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章 天地間一螻蟻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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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夢陽又想:“你既想要離我而去,不想我出現在你面前,那我就遠走高飛便了,何必讓你像躲避瘟疫一般地躲避著我?我也不稀罕你們的那些真金白銀,既然得不到你的心,得不到你的人,那些沒用的勞什子即便再多,在我看來也不過是如糞土一般。”

可一想到李師師那天仙般的容貌,想到她和自己一起的時候的那些柔美多情,心中又實在對她割捨不下,實在不忍心就此離去。

還有梅香那小丫頭,如果說師師在自己和趙佶這一對魚和熊掌的抉擇中最終選擇了熊掌的話,香兒那丫頭則是沒有這份抉擇的艱難的。

她雖自幼生長在御香樓裡,作為師師的貼身使喚丫頭,地位非同小可,閒來無事也曾學得些歌舞彈唱,但由於年齡尚小,終究也還不曾被嫖客們梳籠過,現在的她,猶如是一張白紙一般,與尋常人家的女兒沒什麼兩樣。

如果自己就這麼離去的話,對師師來說或許不會造成怎樣的痛苦,但香兒對自己可是一往情深,她毫無疑問地是會為自己的不辭而別,傷心難過的。

他又想到,香兒對師師的忠心,正如師師對道君皇帝的忠心一樣,雖然未必是發自深心裡的一廂情願,但想要讓她放棄這份忠心,則難免有些強人所難。

也許,與她們兩人之間的糾葛,從一開始就是一場不應有的錯誤吧?

一場美麗的錯誤。

既然與她們註定沒有結局,那就讓自己發揮一下男子漢的當機立斷,把系在她們身上的情絲,抽刀斬亂麻一般地斬斷,豈不痛快?豈不兩便?

“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把心思用在一心一意地探訪姨娘的下落上,或許才是此刻的我最應該做的。只有姨娘和鶯珠她們,才一心一意地把心思用在我的身上,就像師師一心一意地對待趙佶這皇帝佬兒似的,她們才是我命中註定的老婆。”

他正要忍著心中的痛楚,轉身離開這個令他傷心失落的地方,孫可嘉已經奉旨來到了這處作為寢宮的行在了。

只聽趙佶對他吩咐了些要連夜起駕回京的話,孫可嘉跪在那裡提出了些反對的意見,趙佶便舉出剛才李師師說出的那些理由來反駁於他。

最後趙佶說道:“回京的路線朕也已經想好了,經濮州、興仁府回京自是最捷徑的,但如今各處大局未定,循此捷徑難免不會受到大股或小股的金兵、叛匪的滋擾。朕意欲反其道而行之,由此徑往西北,繞道博州、大名而南,由黎陽渡黃河返回京師,你按照朕的這意思,立刻下去安排吧!”

孫可嘉見太上皇心意已決,也不好再說什麼,答應了一聲,然後就轉身退了出去。

張夢陽冷笑了一聲,心想:“你們走吧,小爺我也不在這兒待著了。師師啊師師,你喜歡你那皇帝佬兒,願意跟著他走,跟我明說又有何妨?我張夢陽豈是那等小肚雞腸看不開的人?哎——”

嘆了口氣後,他便悄悄地退到了窗牖之處,輕輕地縱躍出去了。

他沒再回智通寺,而是透過飛簷走壁一直翻到了城外,既不辯方向,也不擇路徑,只管往沒人的地方大踏步地行去。

他感到前途迷茫,不知道該當去往何處才是,但覺天地之大,宇宙之深,形單影隻的自己,直如滄海中微不足道的一粒粟米,弄不清自己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他感覺在空中飛行的昆蟲,或在地面上爬行的螻蟻,好巧不巧地被高空降下的雨滴打落,被路過的行人一腳踩踏成了泥土,它們生命的存在或者消失,於這個美麗的花花世界又有著怎樣的意義呢?

沒人會在意它們是否存在過,更沒人在意它們是怎樣消失的,它們於這個千姿百態、生生不息的世界,簡直連滄海一粟都遠遠地不如。

他感到自己就是這樣的一個飛蟲,就是這樣的一隻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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