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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共與新卒約三條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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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往各鄉傳話的同時,張懷吉領著秦敬嗣等,改換向曾參與“倒賣縣糧”的鄉中富戶們索要糧、財,捎帶著,沒有參與過“倒賣縣糧”的各鄉富戶們,也被張懷吉登門,要糧、要財。

侯友懷俘虜到的那些縣吏,都已被李善道釋放。

一面是釋放縣吏,一面是問縣鄉的富戶們索要糧財,這似乎是頗為矛盾。

縣吏和富戶都同屬地主階級,你既然是要向地主階級示好,拉攏地主階級,那怎麼在釋放了縣吏的同時,又問縣鄉的富戶們索要糧財?——而實際上,這並不矛盾。

該拉攏的,自是需要拉攏,但為了隊伍的發展,該強取豪奪的,也還是得強取豪奪。自古以今,不論哪一支的造反隊伍,在起事之初,以至壯大起來以後,無有例外,都是這麼幹的。

況且,還有兩條。

首先,向縣鄉富戶索要糧財,系“師出有名”,誰讓他們中的部分參與了私賣縣糧呢?其次,沒有縱兵搶掠他們,只是“客客氣氣”地向他們要些糧財,比之翟讓等部所幹的那些事,這已經是好得很了,甚至,比張須陀等各部官兵們在各地征戰時所幹的事情,也已是好得不少。

且無須多言。

只說“以糧募兵”的訊息放將出去以後,當天下午,並沒有多少縣鄉丁壯前來應募,反是張懷吉、秦敬嗣等在這天下午的“討進奉”中,倒又在各鄉討得了總計上千石的糧食。

糧食越來越多,來投義軍的丁壯卻不見增多,這可不成。

晚上,李善道和劉胡兒、張懷吉、侯友懷等商量了下,決定把募兵的方式稍做個改變。

次日一早,張懷吉、侯友懷帶著他們內應起事的部曲,敲鑼打鼓地來到了城北門外堆積糧食的所在,引得縣內、縣外鄉中的百姓,不乏膽大者偷偷觀望。

卻只見他們到了後,李善道親給張懷吉、侯友懷的部曲,每人發給了糧食一袋、肉一提、酒一壺,另則白錢上千枚!他兩人的這些部曲,有的在城裡住,有的在鄉里住,得了糧肉等後,俱皆扛糧背肉、提酒攜錢,無不高高興興地或回城、或還鄉,愈是引得了縣鄉百姓的圍觀。

張懷吉、侯友懷的部曲都是本地人,在他們的打樣下,隨著訊息的散出,確定瞭如果投附李善道,李善道是真的會給錢糧,從這日的下午起,陸陸續續的開始有縣鄉的丁壯前來應募。

李善道身在現場,見前來應募之人,大部分俱是衣衫襤褸,有的操的還不是本地口音,不乏拖家帶口,扶老攜幼者,心知他們必然或為本地之貧戶,或為流落、路經本地的流民。

回想起昨晚他好不容易做出的決定,一種荒誕的諷刺之感,浮上他的心頭。

儘管已是決定了對於士紳,要採取拉攏的態度,可結果最起碼是現在,來投附他的卻大都仍是貧戶、流民。——這也可以理解,士紳地主有家有業,有田地,他們自是不太容易冒著失去這一切的風險,竟來投附“反賊”。用後世的話說,士紳地主,大約與小資產階級類似,軟弱、投機,論及“革命”的堅決性,確乎是不能與一窮二白、沒甚麼可再失去的貧民相比!

只是,雖然清楚這些,奈何限於當下的時代背景,最終最需要合作的幫手,卻還得是士紳!而不是貧民、流民。打仗的主力、流血犧牲的是貧民,而最需要合作的卻是士紳,何等諷刺。

後世讀書時,有時會見到的一句話,李善道現下對之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

這句話便是:“地主士紳竊取了革命的果實”。他不禁地再度自嘲:“將來老子若能成就一番事業,這番事業,卻老子也是竊取得來的不成”?

過度的清醒,領先於旁人、領先於時代的清醒,在某些時候,會是一種無奈,會是一種痛苦。

也就難怪,“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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