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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十六章 風起柒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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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素來被稱作兵器之王,明末清初詩詞史學更兼武術大家吳殳在《手臂錄》中寫道:“槍為諸器之王,以諸器遇槍立敗也。降槍勢所以破棍,左右插花勢所以破牌钂,對打法破劍、破叉、破鏟、破雙刀、破短刀,勾撲法破鞭、破鐧,虛串破大刀、破戟。人惟不見真槍,故迷心於諸器。一得真槍,視諸器直兒戲也。”

其實到了武林之中,此話卻是大謬。自鋼鐵之術精進,可以鍛造砍刀,戰陣之上,哪裡還有使劍的人,那些拿鞭鐧,叉鏟的,也多是三腳貓的功夫。可到了江湖之上,武林之中,諸般兵器的變化,根本不是尋常槍法可以抵擋。

如畢再遇、秦廣之般的猛將,戰陣之上,所向披靡,到了江湖之上,卻難敵三流的高手。但同理,武林高手,到了戰陣之中,卻也是戰戰兢兢,應對不暇。

武林之中,少有使槍的高手,確是實情。

燕長安一路過關斬將,轉瞬已走了一半,敗在他手下的已有近三十人。忽然停步,微微抬頭,面前假山之上,那削瘦的銀髮老者仍是雙手籠袖,站立未動。

燕長安道:“方才有個良機,你怎地不出手?”

那老者道:“我是使暗器的。”

燕長安道:“哦,無妨。”微微一頓,又道:“請教高姓大名。”此人使暗器,卻不肯偷襲,已值得他一問。

老者道:“唐行苦。”

燕長安道:“你是唐門的人?”

唐行苦慢慢將手自袖中抽出,輕輕抬起,卻見一隻左手形同雞爪,慢慢道:“我乃殘疾之人,入不得門內的,也不再是唐家人了。”

蜀中唐家的規矩或許是天下門派之間最多,也最為苛刻,其中諸多條例,甚乎不近人情。或許是天道報應,唐家數百年與毒藥打交道,族中的殘疾缺陷之人也遠較常族為多。這些人生來帶疾,已是不幸,偏偏還被剝奪習武之權利。要留在族中,只能讀書經商或是學些手藝。其中自有不甘者,要學武功,唐門也不阻止,但一旦外面學了功夫,此人就要族中除名,一切行為與唐門無涉。

沈放也是驚訝,低聲道:“他是唐家的人?”

柴霏雪道:“你別瞎擔心,唐門只有嫡系正宗,方能使毒藥,外門旁系,都是嚴令禁止的。”

燕長安道:“倒是未聞閣下之名。”

唐行苦枯木一般的面上,忽然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道:“燕大俠快人快語,坦坦蕩蕩,當真是真英雄。既然如此,待機會合適,唐某自會向大俠出手。”

燕長安道:“好!”

忽聽“嘣”一聲脆響。

燕長安回過身來,就見園子盡頭,園門之前,站著一個高大漢子,滿面虯髯,手持一把巨弓,足有七尺餘長,背後腰間,掛著七八個箭囊。先前一箭,乃是扣弦虛射,聲如洪鐘,道:“燕大哥,再試試我的弓箭。”

真正懂弓箭之人都是知道,弓箭極其忌諱空放。弓的力量實際來自彈性出眾的弓臂,而非弓弦。張弓之後,弓臂積聚大力,射箭之時,透過弓弦將力量完全傳導到箭矢之上,進而箭似流星。而空放之時,弓臂積蓄的能量無處宣洩,都在弓弦和弓臂之上,輕則弓弦斷裂,重則弓臂徹底損壞,這兩物損壞都會彈出傷人,弓也毀於一旦。

因此所謂“驚弓之鳥”的故事,扣弦空發,都是輕拉弓,絕不會拉滿。

燕長安聽聲便知,此弓聲不過做做樣子,微微一怔,隨即哈哈大笑,道:“怎地是你!”

那大漢笑的更是大聲,道:“怎就不能是我。”

原來此人名叫襲冶承,生就異稟,天生神力,擅使弓箭,有百步穿楊之能。他與燕長安年歲相仿,昔年燕長安在揚州府帶著幾個年輕人,聯手盛秋煌,大戰本地豪強,此人正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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