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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飛白(八)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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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一身傷,沒好意思回教坊。她花錢找人去給孫管事傳了話,孫管事懶得管她,便允了她在外面逗留。

昭昭尋了間客棧住下,又叫了大夫來醫她身上的傷。

那大夫是個中年女人,一邊上藥一邊心疼道:“……好好的小姑娘,怎麼不在家待著?你爹孃要是瞧見了你被打成這樣,得多心疼吶。”

“心疼我就不會把我生下來了。”昭昭疼笑了。

大夫瞧見了昭昭肩上的黥字,頓覺自己說錯了話,噤聲不語。臨走時卻只收了一半的價錢,輕嘆道:“你不容易。”

昭昭裹著被子,貓兒似縮成球睡了。

夢裡不太平,腥風血雨。

她穿過重重屍骨,走進了一座佛廟。廟裡供的菩薩長得並不慈祥,冷漠驕矜,眉間小痣紅得像血,他淡淡地瞧著昭昭:“你當真是業障不淺。”

許是因為做夢,昭昭格外地敢想。

夢裡的她已成了庸俗的富商,一隻手戴了五個玉扳指,一隻手戴了五個金鐲子,笑起來滿口金牙:“菩薩,我招你惹你了?”

菩薩眼神一寒,越發不慈悲起來:“你造了什麼孽,你自己知道。”

“你這菩薩,神神叨叨。”

昭昭轉身要走,菩薩叫住她:“昭昭,速來了結你我的冤孽。”

這菩薩當真是腦子發昏。已知是冤孽,避都避不及,還了結個屁?

昭昭回頭,正要嘲笑幾句,卻見那菩薩的面容越發模糊不清,只有金身上的一處破損分外明顯。

在頸上。是個牙印。

昭昭驚出一身冷汗,驟然醒了。

還沒把氣喘勻,耳邊就響起了砰砰拍門聲,小廝在門外急道:“姑娘!樓下有人找您!”

昭昭這覺睡了一天一夜,骨頭麻酥酥的。她扶著牆下了床,開門好奇道:“誰找我?”

這客棧小,總共就兩層。小廝沒答,一把響亮的嗓子倒跳了上來:“我找你!”

昭昭扶著圍欄望下去,只見樓下空空蕩蕩,沒客人,只有何必和他手下的兵。

何必像是累極了,大馬金刀地坐著,沒好氣地看著昭昭說:“你倒是會挑地方,害我一頓好找。”

遭了。

這是來逮她的。

昭昭渾身一寒,觀察四周哪裡可以跑路,略一思索,心中頓時靜了。

若是來者不善,直接破門而入就行,哪用得著叫小廝拍門?

昭昭思索的模樣都落進何必眼底。

他覺得昭昭真是好笑,做事時不過腦子,東窗事發了,又草木皆兵。雖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但性子也太野了些,不知將來得受了什麼教訓才肯收斂。

“小……”何必收了聲,改稱呼:“小姑娘,你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見昭昭猶豫,他從懷中掏出兩張落了墨的小頁,拿在手裡晃了晃:“主子答應給你請老師。”

昭昭懵了會,趕緊下樓坐了。她細細看了面前兩張小頁上的字跡,行筆都是一等一的飄逸,寫的卻是同樣的字。

“算不如閒。”昭昭蹙起眉,問何必:“什麼意思?”

“辛棄疾的詞。”何必笑笑,“而今老矣,識破關機。算不如閒,不如醉,不如痴。”

“我不懂詩詞。”昭昭把兩張小頁推回去,認真說起正事:“你好聲好氣地來找我,是得了你主子的授意?”

“主子說交易繼續。”何必道,“他讓你把梁惜和李倉丞的過節理清楚了,從頭到尾事無鉅細地寫在紙上,然後好生交給我。”

昭昭覺得他反覆無常,冷笑道:“他那日把人踹開就走,如今怎麼又發了善心,決定搭把手了?”

何必無奈,為修逸解釋道:“這也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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