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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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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吳荃不說,姜寒星卻未必就看不出來。

於是明明很尋常的一句話,卻忽然讓姜寒星心憑空起漣漪。

她想起段修己還在做百戶的時候,曾經這樣形容過她,說她這人,像是一團棉花,棉花暖洋洋軟綿綿,但也不管是刀來還是劍來,都能原封不動回去。

過剛易折,像她這樣的,才是無堅不摧。

但這世上哪兒有什麼無堅不摧,說這話的人連一個百戶位都保不住,打了八十杖關在監牢裡,是生是死都未可知,姜寒星當然也有怕的。

大約是這幾年獨來獨往慣,她是真怕人真心。

上回她勸吳荃的話,他顯然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仍試圖在她身上找他那個已亡故了的妹妹的影子。可親生父母兄妹都是會散的,又何況彷彿呢。。

姜寒星這樣想著,看向了吳荃:“怎麼會,吳兄可是幫了我大忙。”

她這話很溫和,笑也依舊在臉上,但在場除姜寒星外的四個人,除了留痕,都看出了她笑下面具已撕,是渾然一體鐵石心腸。

吳荃當然知上次姜寒星已說的夠明白了。

但他總還是忘不了夢裡那個身影,永遠才到他腰那麼高,因為總是背對著他,不肯回頭,所以如今他連她面容都快忘記了,她聲音吳荃卻一直還記得,因為她一直在那裡叫他哥哥,問他,哥哥你怎麼還不來找我?

所以吳荃沉默良久,最終還是強撐出了笑:“說這種話寬慰我幹什麼,你雖叫我一聲兄長,可就連你究竟是在做什麼,都從來不肯跟我說……”

“梁少死了,我殺的。你今晚不在衙門裡,可能得明早一早去才能聽說。”

姜寒星卻就連這樣話都不肯讓他說。

她打斷了他:“我與他有舊怨,事關親友深仇大恨不死不休那種,不是你及時告訴到林明雨,我今天不可能能殺他,以後也絕不會有比今日更好時機。”

說著要心硬,姜寒星還是說著說著目光便軟和了。

然後越軟和,越是話傷人:“這事不光干係到我的仇怨,多知曉無異,上回也同你說過了,因此旁的我才不能多說,上回說過的此間事了了,我絕不再麻煩你,這話也仍還作數。”

說到這裡,她看了徐桓之一眼,徐桓之很微不可聞地點了點頭,她才又接著說:“快了了,大約也就這三五天的事。還有就是,我叫吳兄一聲兄長,就是酒桌上衙門裡兄長的意思,不是小女孩屁股後邊叫哥哥的意思,要是有什麼引誤會的,我以後不叫也就是。”

吳荃喃喃的:“我就是想要一個念想……”

“但是念想並沒有用。”

姜寒星本也以為,當時找到吳荃那小妹妹屍首,這事便算是在他心中結,如今看來,卻是有些印子刻在心裡再抹不去,她索性也扒開自己的印子給他看:“當時我一朝之間雙親手足皆失,家破人亡,也一直帶著一塊麵巾在身上,因為這是我孃親手給我做的最後一件東西,它在我身邊就像是我娘仍在我身邊,後來有人手賤搶走了它,我都心想我以後可究竟怎麼活,但其實什麼也沒發生,因為那時我還有個很失心瘋的師父在教授我武藝,每天睡前讓我綁著十斤的沙袋從城南門跑到城北門,我回來後倒頭就睡,一個月之後就什麼都忘了,那人後來又要還我面巾,我看了半天都沒認出來,心中只是想這誰做的,有點醜啊。”

“吳兄,人死了就是死了,”姜寒星手拍著他肩膀,“除了往前,別無他法。”

吳荃不說話,他坐在那裡,看起來失魂落魄的,也不知道這回又聽進去多少,倒是他旁邊那小乞丐,一直一臉很熱切的,望向姜寒星這邊。

他沒什麼投影,他就是盼望著恩公看向許多人的目光裡,偶爾投向他這邊一點。

但不知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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