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蘭花草 (第1/2頁)
式靡幫著孩子就在院子裡挖了個淺坑,太子顯然不擅長做這個,但也一起幫忙——屍體不火化或掩埋了,被動物吃了是對逝者的不敬,萬一的萬一要是腐爛釀成時疫,那方圓幾十裡幾百裡地就危險了。
埋下晁父晁母,想想又把福崽放入,到那邊也好多一個幫手,最後立了根長木——這是月氏的喪俗。再把幾個漢人的屍首拖到外面,找了個深坑丟進去,壓上一層石頭,再蓋上一層黃土,最後壓上塊大石,沒有讓他們暴屍於野,已經是最大的仁慈。式靡最後幫孩子們收拾了細軟,兩人攜著孩子,護著炎侯的戰馬趕往約定的地點,與準備接應的相大祿匯合。
一輛龐大而略顯笨重破舊的大牛車旁,陽光灑在車身,泛出一種古樸的光暈,彷彿承載著無數故事。留守的相大祿叔叔肥肥胖胖的,被暖和的太陽曬得直打盹,最後嫌棄靠著太累,直接躺平很妥當地睡上一覺。
十五歲模樣的軍須靡正悠閒地坐在牛車上,手中把玩著一根細長的草莖。軍須靡不時伸長脖子張望,當遠處出現人影,立刻站起身來準備。這次的那些身影逐漸靠近逐漸清晰——是父親和叔叔的,他們的馬上,好像還帶著兩個小小的身影,那是兩個十歲左右的孩子——父親和叔叔們有收穫了啦。
軍須靡的笑容總是那麼燦爛,族老們都說能驅散一切陰霾。他準備張開雙臂,用洪亮而溫暖的聲音:“歡迎加入我們的大家庭,大烏孫……”第一次遠端出任務,這句話他已經在心裡練了幾遍。然後他就看到父親和式靡叔叔都沉沉重重的臉,
適時醒來的相大祿明顯感受到氛圍的不同,指了指馬背上的袋子,投去問詢的目光。太子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悲傷。
軍須靡愣住了,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問道:“炎侯叔叔……真的嗎?”
軍須靡感到一陣心悸,心中雖然震驚不已,但他畢竟還年輕,無法真正體會到失去親人的痛苦。生活在這樣一個動盪不安的時代,十五歲的他對於戰爭以及死亡的概念並不陌生——但畢竟那種深刻的悲傷還未曾真正降臨。
他看著父親和叔叔忙碌地處理炎侯叔叔的後事,心中五味雜陳,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炎侯叔叔生前的模樣。他知道,從此以後,家族中將少了一位疼愛他們的親人,那個帶著他射箭、總認為自己無所不能的炎侯叔叔。而他和大家一樣,也需要學會去面對和接受這種殘酷的現實。
相大祿是軍須靡的叔叔,也是烏孫馬場裡兼職祭司,一番簡短的禱告和引導靈魂儀式後,容不得悲傷,等大人們安頓好炎侯,招呼孩子上車,大家就出發。兩個孩子的眼神中帶著迷茫卻還鎮定,身上的衣服看著還行,但皺巴汙濁不堪,顯然是經歷了許多苦難。
他們這一路,是最深入月氏的。在敵人的地盤,原來都選最偏僻的路走。但現在就挑平坦的大路走——以求讓炎侯少受一些顛簸,只是將路過貴霜部的核心區域時,加強了警戒。但一路經過的,月氏人都忙著維修屋宇,或是忙著救人,也有有些著急趕路去探望親人是否平安的,並沒有對載滿孩子的牛車多看一眼。
直到牛車駛出核心區,烏孫眾人才放鬆下來。大人和孩子目光呆滯地,卻有意無意看著那個不起眼的布袋,富貴與否,生命如草芥,旦夕禍福,又有什麼。
前面是番館區域,這裡多有月氏的邦交國派駐使節的住所。有些繁榮,像于闐國,他們到處賣玉,富得流油;有些相對破落,而有點城國蓋不起使館,直接租個大一些的民房,而這裡原來的居民住的地方往往被遷到更遠的地方。再往前,就要徹底走出街區了。
大家都不說話,牛車走過一處偏僻地方,只有車輪滾過泥土的沙沙聲。突然隱約聽到一縷小女孩哭聲。車上的眾人雖然大家悲哀中,但出於同情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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