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湧（八） (第1/8頁)

精神重振，志氣昂揚的餘元、餘切連遭四棒，頓時又洩氣萎靡，抖如篩糠。匍匐待罪的他們已經清楚地感受到了御座上的肅殺。

表面上無所畏懼，暗地裡焦頭爛額的仁壽天尊懷著“拉五嶽帝君下水，絕地反擊”的絕決姿態，朝御座躬身一禮，奏道:“啟稟陛下，徐卿玄玉潔松貞，青天白日，頂天立地，乃是我三界誅賊斬妖之利劍。可是有那麼一部分“精精而無情者，威威而無成者，敢斷而不敢斷者，緩而悍”的仙僚親眼目睹利劍的鋒芒在斬滅豺狼虎豹後，飛刺山民，卻不知及時勸阻其收手。導致福建大地出現了對徐卿玄“千金難結一時之歡，愛重反成仇”可悲可嘆的局面。因此，依老臣妄見:宜當好好審辦那些隔岸觀火，視若無睹，存心不良的仙僚。以息中土百姓的怒憤憎恨，以洗徐卿玄的不白之冤。”

言畢，他有意斜掃了一眼屏息凝神的五嶽帝君。

處之泰然的昊天以玩味的姿態俯視著暗流湧動的凌霄寶殿。

察覺到此，雙目如潭的東嶽帝君和西嶽帝君出朝班，來至丹墀下，一起拱手拜聖。

東嶽帝君先陳奏道:“啟稟陛下，仁壽天尊責備的是。去歲十月三十一日，微臣與西嶽帝君協助徐卿玄剷除蠍鉞時，也曾勸說過急於求成，畢其功於一役的徐卿玄“和大怨必有餘怨，毒亂福建三十九年的蠍鉞不宜立即除掉，以免久罹邪孽愚惑詐誘的白丁一時難以適應，造成反恩為仇的不利結果”。可鬥志昂揚的徐卿玄不假思索地回道“去邪勿遲，遲則生變。暴虐京畿道的兇賊將大興血雨腥風，吾當即往鎮之”。在聽了徐卿玄的回答，微臣深知京畿道安危的重要性、緊迫性，倘若稍延片刻，使惡盜逞暴，則三界鉅變初起時那地棘天荊，冰霜慘烈，鶴怨猿啼的一幕幕又將上演。因此，微臣只能任由生龍活虎的徐卿玄大展神威，以霹靂手段蕩平了福建的濁穢腥羶。想不到，會造成如今凡夫俗子對上界的鷹揚虎視。此乃是微臣慮事不周，識見淺短所致。”

言畢，東嶽帝君頓首。

西嶽帝君跟奏道:“啟稟陛下，徐卿玄在擒拿蠍鉞到案後，又欲如餘切仙君所說的那樣協助官府擊破被福建黔首視為聖地，士紳視為眼中釘的仁山。微臣與東嶽帝君在旁苦勸他“仙凡殊途”，可他卻堅執說“天人合一，殊途何在”。微臣與東嶽帝君在旁又苦勸他“武力勇毅，當守以畏；多聞博辯，當守以儉；才智英敏，當以學問懾其躁”。可他卻堅執說“悍寇逆匪，唯有以勇武彈壓；儲才蓄識，當施展在風狂浪猛之時；誅賊扼邪，護人救國，即是大德”。微臣等眼見福建的主官大吏被徐卿玄的高談闊論所打動，大局所向，難以挽回；又看到黃雲白草，悽風冷雨了三百天之久的三界即將恢復往昔的繁花似錦，晴空朗日。因此，微臣只能任由神氣活現的徐卿玄奮志揚威，削平仁山逆民。想不到，會造成如今凡夫俗子對上界陵鑠強梗的局面。此乃是微臣見淺智短，未察淵魚所致。”

言畢，西嶽帝君頓首。

內心對元老派主要成員在御前請罪的舉動稍感快意的昊天依舊是平心靜氣地俯視著激流碰撞的凌霄寶殿，似是在等待什麼。

果然，下一刻喜上眉梢的石敬塘出朝班，趨至丹墀下，躬身一禮，奏道:“啟稟陛下，微臣在恭聆了諸位上仙對徐卿玄的評價後。想起了道經所說的“含德之厚，比於赤子，猛獸不搏，攫鳥不據”。伏望陛下恕臣無狀，倘若那徐卿玄果真是諸位上仙所評價的那樣暗室不欺，心虔志誠，浩然之氣，孤芳自賞，又怎麼會遭到熬清守淡，沐雨經霜的黎民百姓的辱罵；怎麼會遭到“言必孔孟，行必君父”的莘莘學子的恨毒；怎麼會遭到醇酒婦人，侈縱苟合的豪商巨賈的齒冷。由此可見，彼乃是一個幹名採譽，故作高深的偽仙，不可不防。”

喜笑顏開的張俊出朝班，趨至丹墀下，躬身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