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安慰依靠 (第1/2頁)
洛憂坐在黑暗的房間裡,只有面前那根細小的白燭發出微弱的橘光,他的瑰紅眼眸直視著火焰,倒映出了黑暗中的唯一一點光芒。
這兩年來,自己已經殺了多少人?數不清了,真的數不清了。
立方體小隊的進化者或許有上百個,那些不願意歸降的荒野流民呢?幾千個?
洛憂很清楚地記得,那是崩壞8年的寒冬,他帶著軍區裡計程車兵追擊一支荒野流民,他們沒有惡徒,沒有犯罪記錄,也沒有任何威脅,只是一些流離失所的可憐人而已。
但在年初頒佈的肅清令中,這種不願意回到城市,一定要遊闖荒野的流民,哪怕不是立方體小隊,依舊被視作潛在威脅,拒不歸降一律肅清。
那支流民為了活下去,很拼命,真的很拼命,沒日沒夜地逃,物資被擊毀了就吃森林裡動物腐爛的屍體,水壺空了就裝上不知幾級輻射汙染的生水,同伴跑不動了就揹著,哪怕有人腿被射斷了,也是兩三個人一起抬,沒有丟下任何一個人。
在長途的追殺中,他們的人越來越少,戰士們為了保護同伴,自殺性地反衝追擊部隊,全部死在赤傘之下。
他們的隊長為了給隊伍一線生機,自願綁上炸彈,撲到洛憂身上自爆,拖延了大概三秒鐘的時間。
還有一對老人夫婦,他們老邁的手臂無法阻止洛憂的前進,就抱著他的腿,用牙齒咬著他的鞋子,雙雙被射殺。
當洛憂終於追上這一支隊伍時,對方基本已經死絕了,他不會忘記,隊伍裡那個年幼的女孩流著清澈的淚水,嘶啞地問他為什麼要趕盡殺絕,他們不過是不想離開荒野,以自己想要的方式活著而已。
洛憂不會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當女孩死在他的槍下時,他驀然想起了凌。
如果不是崩壞7年的那場任務遇到了凌,如果不是恰好任務目標是那個倖存者基地,凌或許現在還是荒野流民,或許也不願意進入高牆聳立的城市,或許也會被列入肅清名單,或許...正好會死在洛憂的手上。
荒野上的人似乎都有一種共性,不願生活被人指使,渴望著舊時代束縛下難以獲得的自由,真正的自由。
但這個詞對於洛憂來說註定是遙遠的,在崩壞元年分離的那一刻開始,自由二字就從此與洛憂無緣。
洛唯是洛憂活著的希望,這份愛也註定成為了洛憂無法擺脫的枷鎖,束縛著他的一切,此生只能以此前行。
對於洛憂來說,他的道路沒有向左或向右,只有一條通往渺茫希望的道路,他也只能在這條道路走到黑,走到死,別無選擇。
但在這條路上,一直埋首前進的洛憂偶爾也會抬起頭,也會去眺望一下那些不屬於他的路,會不自覺地去幻想,如果能換一個活法該多好。
當越來越多的人死在自己手下,家書,信函,戒指,自由,愛...當這些美好之物被自己親手摧殘殆盡...
洛憂殺死的或許不僅僅是荒野勢力,他也在一次又一次地殺死“自己”...
...
就在洛憂注視著白燭時,在橘光化不開的朦朧黑暗中,模糊的人影若隱若現,當餘光灑在那蒼白的肌膚,猶如躍動的輕紗般攀上血色的紅唇時,瑟西婭輕輕伸出了雙手,從洛憂身後繞過,輕輕搭在了他臉上。
如果是其他人從身後接近洛憂,此時已經付出了血的代價,但洛憂此時依舊注視著燭光,一動不動,淡淡地說:“你又自己出來了。”
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雖然瑟西婭依舊是洛憂的扈從,但已經可以在洛憂沒有召喚的情況下出來,起初他非常不適應這點,但現在已經慢慢習慣了。
瑟西婭輕輕將下巴搭在了洛憂的肩膀,慵懶地將紅唇依附到了他的耳邊:“殺死那些人讓你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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