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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棘連根剷起扔一邊,鏟一段換一批人,保證前邊始終有四五個人開路。

一路往裡推,長長隊伍漸漸安靜下來,只有姜遺光時不時發出的指路聲。

全都是漆黑的荊棘灌木與禿樹,沒有一點路。尋常人進來了恐怕就是兩眼一抹黑,好在姜遺光還記得,根據那晚的印象,七拐八彎帶眾人帶到一處和其他地方沒什麼區別的覆蓋著毒荊棘的平地上。

平地周圍還堆了幾塊半人多高的巨石,也是黑乎乎的,特別沉,幾個人上去搬都沒能搬動,最後還是墊了塊小石頭拿鏟子當桿秤把它撬動著往旁邊滾了兩圈。

“如果我沒有記錯,陣眼就在這裡。”姜遺光指著巨石推開後露出的柔軟褐黑的泥土道,“只不過我們那天晚上發現時,它上面還沒有石頭,現在這塊石頭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

一個近衛蹲下去伸手碰了碰,他手上戴了護指,指頭很容易就在泥土表面戳了進去,往外一翻,就見漆黑泥土中混雜了不少細細密密的半個米粒大的白色蟲卵,手指提起時,護指的皮套還往下滴了點渾濁的水液,看起來十分噁心。

“真有不少蟲子啊……”

“這麼小,估計是什麼蠅蟲。”

姜遺光也蹲下去看,否認道:“不是蠅蟲,蒼蠅卵不會這麼小,要比這大一些,長一些。”至於是什麼蟲,他也不清楚。

“還是先挖出來吧,陣眼如果不破壞掉我們恐怕都走不出去。”他說。

最後開路的幾人把鏟子交給下一輪的,其他人退開圍成一圈,那幾人鉚足了勁剷土,泥土飛濺,很快就堆起了一小堆。

土坑當中漸漸積了水,越往下鏟泥土越溼。隔著面罩也能聞到一股近乎甜膩的爛臭味,令人很噁心,就像貓死了許多日或者一大堆花放在一塊兒腐爛掉的氣味一般。等土坑挖到有兩尺深三尺寬時,裡頭積的水都有半尺厚了,綠熒熒粘稠得噁心,當中還泡著不少從地下漂起來的白蟲卵。

那股氣味也愈發濃郁,已經到了戴著面罩也難以忍受的程度。

“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挖坑的一人再也忍受不了,把鏟子往身邊人手裡一塞就避到旁邊直接揭開面罩吐了出來。

隨著他的嘔吐,另幾個人也終於憋不住,紛紛丟了活到一邊吐去了。

按人數輪著來,他們退了就該到姜遺光和另外幾個了。眼見其他人不情願,姜遺光也不在意,自己撿了鏟子湊上去,一鏟子一鏟子往下挖。

小時候他祖父不放心把他一個人留在家裡,去衙門驗屍時常常把他帶上。有時大夏天的從亂葬崗裡刨出個腫脹腐爛的屍體祖父也要硬著頭皮驗屍,他早就習慣了各種怪味。

一鍬又一鍬下去,那些士兵們也苦著臉過來了,挖兩下就跑去旁邊吐一陣,來回跑幾趟吐到最後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那些墨綠色粘稠的汁液也彷彿無窮無盡般從地底滲出來,源源不斷往上湧。好不容易鏟乾淨,底下又汩汩冒出來了。挖了許久,其中鏟子底下終於碰到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不由得喜上眉梢:“成了成了!我挖到了!”

其他人連忙鏟水,他用力一鏟子下去鏟在方才感知到的堅硬的東西上,咔嚓一聲,像是蛋殼裂開的聲音。等他把鏟子往上一提,就看見鏟子頂端捅進了一個白色的玩意兒進去。

他好奇地把鏟子提上來放在地上,腳踩著那東西用力把鏟子拔出來,其他人也湊上來看,不過都很小心地沒有摸。

背面看還不清楚,撥到正面就能看出來是一張白色的面具,一直在底下泡著一看就有毒的汁液也沒有爛。用鐵鍬敲敲,還挺硬。反而是剛才士兵往下一鏟子不偏不倚正好捅進了它嘴巴的開口,才能把這面具帶上來。

其他人的鏟子也碰到了點東西,連忙把綠色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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