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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避風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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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

小丫頭輕語道:“徒兒今年七歲。”

“打記事起,我便生活在一座高樓裡。”

“確切地說,是高樓某間廂房內。”

“四歲之前,徒兒從未走出那間廂房一步。”

“因為除了孃親,沒人喜歡我。”

“樓裡的人罵我投胎沒投乾淨。”

小丫頭抬手指了指爬滿半邊額頭的猙獰胎記。

“師父,我曾不止一次從睡夢中驚醒,看到有男人將我孃親壓在身下。”

“第一次時,我哭著想將那個男人從我孃親身上拉下來。”

“我對著男人連掐帶咬。”

“男人很生氣,不僅一把將我推倒,還想掄起拳頭打我。”

“孃親將我摟在懷裡,我安然無恙。”

“雨點般的拳頭落在我孃親背上,後腦勺上。”

“那夜過後,高樓裡的人罰我和孃親三天不許吃飯。”

“為了給我求一個饅頭,孃親跪在管事的面前,不斷磕頭。”

“孃親捧著管事的腳,好似捧著一塊美玉,滿嘴的諂言媚語。”

“管事腳上的靴子落在孃親臉上,狠狠碾著,直碾至皮撕肉裂,鮮血淋漓。”

“管事的口水落在孃親身上,罵孃親是賤貨。”

“孃親卑微的好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朱九陰伸出手掌,溫柔拭去小丫頭眼角淚水。

平復了好一會,小丫頭才繼續道:“四歲時,孃親與我說,她快要死了。”

“孃親說,她早就活夠了,沒人比她更想死。”

“孃親說,她還不能死,她死了,我就沒法活。”

“不知何時,我總能從孃親身上嗅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臭味,像是什麼東西爛掉了。”

“孃親每天都要用掉很多胭脂,她說要將氣味掩蓋,趁還活著,儘可能多的接客,為我攢一大筆銀子。”

“孃親說要給我買一棟房子,要山清,要水秀,要坐在門檻上抬頭就能看到最藍的天,最白的雲。”

“要一眼就能望見最燦爛的晚霞。”

“要一眼就能把滿天所有星星全裝眼裡。”

小丫頭失落道:“孃親食言了。”

“四歲那年,孃親病體每況愈下,終被管事發現。”

“管事不僅搶走銀子,還將我與孃親趕出高樓。”

“那年冬天,那一日的雪下得很大很大。”

“我得到了義父義母,也永遠失去了孃親。”

“我不知道孃親去哪了,是活著還是死了。”

“我問過義父好多次,他總也不答,只是目光深邃,望著遠方。”

“師父,才三年啊,我便不記得孃親長什麼樣子了。”

“我只記得,孃親特別喜歡穿紅衣裳,經常將硃砂塗抹在嘴唇上。”

“像血一樣~”

朱九陰抽出插在腰間的旱菸杆,輕吹一口氣點燃,隨即開始噴雲吐霧。

小丫頭抽了抽鼻子,道:“七歲時,也就是今年,義父最先死。”

“老村長的兒子,用鋤頭將義父腦袋砸破。”

“義父死之前,老村長也死了,是老死。”

“老村長兒子也死了,是吊死。”

“後來,義母帶著我和弟弟逃荒。”

“義母也死了。”

小丫頭指了指嘴巴,道:“義母是被我和弟弟吃死的。”

“發現義母屍體時,她已經死了好幾天了。”

“一隻手還緊握著用來割肉的鴛鴦劍,一隻手死死抓著一塊肉。”

“揹著義母入土為安時,義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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