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走馬赴任,劫後餘生 (第1/2頁)
“說起這個牛羊蓄,想必職令大人也已經有所耳聞了吧!目前牛羊蓄共圈養角羊兩百三十六頭,黑皮牛三百又七頭,我輩大小僕役四十三人,奴役五十四人。圈養之所,也就是本蓄欄所在之地,位於良城郊東十五里處。”途平一邊說一邊帶領旁山風正式進入牛羊蓄大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直道,由黃土混著些碎石鋪就,石縫處枯草半映,兩邊柵欄橫豎,草舍林立,牛羊相喚,而距離門口兩三丈處,則有著幾十位麻衣僕役,神情緊張,消瘦的站在那裡。
要說這幾十人給旁山風一種艱苦的感覺,那麼分跪在這些人兩側的數十位垂頭之人,就更顯得慘了那麼幾分,用衣不蔽體,捉襟見肘來形容一點也不過,他們有男有女,從十三歲的稚嫩孩童到五十多歲的蒼髮老者,都顫慄不語,被這春日裡柔情的南風吹得倉惶。
經途平介紹,肅立的幾十人就是這個小小牛羊蓄的普通僕役,乃自由身,而跪在兩側的那些人,正是良邑近些年來作奸犯科的戴罪之人,屬官奴之身。
旁山風陷入了吃驚當中,眼睛瞪的老大,嘴巴不由得張開,他能看的出,這些奴僕中的婦孺老弱定是被連帶之人,正如自己一樣,是罪人的家屬。眼前的一切,不由得讓旁山風眼眶酸澀起來,更是讓他怔怔的想起了自己近一年的奴隸生活。
那時的他,才剛剛過了十四歲生日,正在歡喜父親送的一柄梨花木劍,便遭遇父母雙亡的噩難,隨後即被秀雲城黑甲衛士抓去黥紋為奴,過上了非人的奴隸生活。
整整一年,他都在一個叫綠楊的地方挖礦,每日僅有兩餐,寒暑從無衣換,日夜飽受著皮鞭的凌辱,皮肉之苦他只能自己艱辛的挨著,但血淚的辛酸與絕望令他難以忍受。
然而他還活著,活著的理由無非兩種,一是運氣。一種是內心的不甘,他不想放棄生存的那一絲光芒,即使這光芒臨近了黑暗。
原本,他以為會在這個綠楊礦場會一直待著,等到十八年奴役期滿,或者稍有貢獻再轉作自由人,然而命運卻改變了他的想法。
那是一個半月前的的事情,這一天陽光明媚,春風拂去了身上積累整個冬日的陰寒,也許是為了和春景柔美的暖意,他被礦場掌刑告知休息一日,這在他眼裡,平日裡陰騭無情的掌刑突然變得善良了。
這一日,旁山風坐在楊樹下,曬著太陽,一曬就是整整的一日。
他讓溫暖的日光撒在指縫間,一陣陣刺目的光暈投入自己的眼睛,就像彩虹在指尖跳舞。
他無比的慵懶!
也許命運的顏色是多樣的,白天旁山風獨享了明媚與炫目,而晚上他卻迎來了寒冷與黑暗,無比的寒冷與永久的黑暗。
祭劍!
他將於幾日後,與幾十個同樣奴隸出身的人,以身祭劍。
神魂不守!
旁山風與其他奴隸一樣,在最後的幾日裡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儘管每日餐飯由原來的兩餐變成了三餐,住的地方也溫暖而安全,但他的眼神無光,比作為奴隸一年中最黑暗寒冷的冬夜更加無光。
命運奪走了屬於他最後的一絲光芒。
然而當他在秀雲城鑄劍窟內大難不死撿回一命的時候,他心裡除了慶幸自己的運氣好外,更多的是仇恨。
作為奴隸生活的一年中,他從來生不起絲毫的反抗之意,何談有恨!
一邊是一個十五歲手無縛雞之力心智未開的幼嫩之奴,一邊是秀雲城手握數萬甲士談笑間揮灑人命的一城之主以及遍及整個天下的諸侯勢力宗法之制,他旁山風即使連見一下殺父仇人姬鈺相貌的機會都沒有,何談為父母報仇,毋庸說以己之力強撼大週數百年無邊的社稷。
他只是想活下去!
死神突然鬆開了扼住他脖頸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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