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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輪椅靠背說了半天的話,還以為這是老夥計的肩膀頭。
貝肯鮑爾連連說不用勸,連連說他們老了不怕,後繼有人就好,高興道:“兩個卡爾給我們帶回來三個金球獎嘍!誰說這個名老嘛,這個名字太好了,早知道讓我兒子也叫這個。”
他自己的兒子站旁邊笑得不行,魯梅尼格也笑得往後仰。
卡爾此時心情其實已經有點難過了,爸爸那邊的爺爺奶奶是出了意外,媽媽這邊的爺爺奶奶是因為晚來才得女,在埃裡卡二十幾歲時就逝世了,他其實沒面對過祖輩的衰老。
像蓋德·穆勒和貝肯鮑爾,卡爾習慣了小時候在電視上看到他們,習慣了他們強大無比,習慣了青年時進入拜仁,貝肯鮑爾還在報紙上開著專欄痛罵全世界,罵克林斯曼,罵拜仁xx比賽踢得像一坨狗屎,拉姆竟敢公開和他嗆聲,更衣室裡的大家提都不敢提,都私下偷偷討論。
可是一眨眼,他們都到了風燭殘年,不說基本完全退出足球圈了,就連人生的舞臺都快拉幕布啦。
貝肯鮑爾已不再說拜仁一句不好了,因為他能想到的只有好,只有愛,只有溫柔和懷念,只有看到闊別多年又有一個拜仁球員捧回了大力神杯,捧回了歐洲盃冠軍,捧回了金球獎,為此熱淚盈眶。
他連擔憂都無權,針砭時弊都無力了,尖銳也是一種生命的火,在人將老時往往要熄滅。
人們對他的期待就是在純真和平靜中安度最後的時光,只有他自己還在不斷回望征戰沙場的歲月,在記憶裡聽生命如琴絃一般錚錚作響。真正活過、享受過自己的生命,就是生命最寶貴的財富。
金錢榮譽地位,又帶不走的。
三十歲生日那天,卡爾差點離開這個世界——不是說去紫砂,但也許是某種社會性的逃離和抹殺,他希望和自己過往的一切一刀兩斷。
因為在痛苦達到頂峰時,在所有自認為的東西都被打破時,人感到的不再是絕望和掙扎,而是一種平靜的荒謬,一切都沒什麼意思,一切都可拋棄可放棄。
虛無主義者不是什麼都不相信,而是相信了太多東西,比如好好讀書就能找到好工作,比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比如付出就會有回報,把一些社會灌輸的經驗或者說空頭支票當成了真理,最後發現從來沒什麼固定的秩序和命運的許諾,世界只是個草臺班子,或血腥模式的過家家,升級版動物世界,只是自己在傻乎乎上當時,就會忍不住陷入一種崩塌。
如果拋棄了過往的一切,卡爾依然活著,甚至可以說是重新活一遍,但過去的卡爾某種程度上就要去死了。
雖然過去的卡爾很痛苦,但卡爾在暴風雪裡,在寂靜的平安夜前遊蕩時,倒是發現了他在乎的事其實也挺多的。他在乎妹妹,在乎有沒有人還會記得她,看望她;他在乎愛人,哪怕是已經離開的愛人,他也希望能看到對方幸福,希望傳達自己的感激和感動;他在乎友情,在乎珍愛他、一直陪伴他的人;他也在乎自己的青春,夢想,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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