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城(16) (第1/3頁)
被吐出來的白骨其實也不能叫“白”骨。
這捧骨骼比起正常的人體骨架數量來說要少很多,表面發黑發灰,彷彿被燒焦了。又幹枯萎縮,看起來就像已經風乾了很多很多年。
這不正常。
陸逢燈往後退了一步,讓自己的視野擴大,既能看見巨樹和骨骼,又能看見空地上剩下的耶利城人。
他的舉動完全沒有引起這群白袍人的注意。
薩拉的死亡不僅沒有讓神樹回春,反而大大刺激了跪在地上的耶利城人,攫取了他們全部的心神。
“薩拉祭司被神樹吞了!那以後誰來主持神樹的供奉儀式?!”
“沒有人!沒人會念那段咒語!”
“神樹在流血!在枯萎!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好疼,好疼啊,我的手!我的手怎麼回事?!啊——”
“你的臉!我的臉!”
“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低吼,在金色的燦爛陽光的照耀下,陸逢燈一行人清清楚楚地看見了耶利城人的變化:
這群原本青春洋溢的年輕男女飽滿的臉頰,光滑的面板都在迅速地剝落。
就像經年日久的泛黃貼畫,因為膠水已經不再具有粘性而整塊整塊地從牆面上剝落一樣。
大塊大塊的血肉齊齊掉落,露出內裡焦黑的,乾癟萎縮的,空蕩蕩的骨頭來。
年輕的女人尖叫著伸手去撿自己寶貴的皮肉,然而這些新鮮的,血淋淋的肉塊從掉下來開始就飛速地進行著變化,等觸碰到滿是灰塵的空地時已經乾癟發黑,流下膿皰一樣的血水。
年輕女人的指骨剛碰到這些已經開始散發惡臭的肉塊就彷彿被燙到一般迅速收回手,眼淚從她只剩一半的眼睛裡流出來:“我的肉!我的……”
她話還沒說完,脖子上的肉忽然整塊掉下來,內裡的血管組織也一同墜落,就像圍牆頃刻倒塌,聲帶不復存在,也就壓根出不了聲了。
現場一片混亂,到處都是焦黑的,乾癟的人體骨架,或者是還剩一部分皮肉的骷髏。
這群骨頭架子跪倒,吶喊,磕頭,瘋狂地想要把臭了的肉再裝回去,整個場面群魔亂舞,彷彿被埋進土裡多年的人們拖著腐爛程度不一的身體從墳墓裡爬出來,在峽谷裡做行為藝術的展覽。
忽然,一個兩隻眼睛已經沒有,睜著兩個黑黢黢的洞口,只剩下半張臉的女人高喊了一聲:“神果!我們還儲存的有神果!”
這句話對於骷髏架子們來說簡直猶如平地一聲驚雷,瞬間給所有焦黑的人體骨架提供了一個明確的方向。
它們忘記了神樹,更是早就忘記了原本準備處理的幾位囚徒,也不關心祭司的死亡了。
上百號焦黑的骷髏架子在地面上行進,猶如地獄的魔鬼行軍,朝著神樹的後方歪歪扭扭地跑去。
有的骨頭架子跑著跑著就如同突然斷了線的風箏,不是這塊骨頭沒有了,就是那塊骨頭成了粉末,往地上一栽。
它們當中有的還能用剩下的骨頭爬行,形容的扭曲可怖更上一層。有的就只能留下一顆骷髏頭,空洞洞的眼窩望著天空,上下頜開開合合。
陸逢燈一直觀察著它們的一舉一動。
這會兒眼見人體骨架們集體朝著一個方向湧去,他迅速給自己解了綁。
捆在身上的麻繩有拇指粗細,捆綁的手法非常專業。
陸逢燈不關心繩結的走向,也不在意麻繩的粗細。他不過手腕往外一掙,帶動著肩臂發力,就將束縛著他雙手的纏了幾圈的繩子掙斷了。
整個過程只用了短短几秒,陸逢燈的手腕上也沒有被繩索緊勒而留下的紅痕。
他那雙漂亮的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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