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汝非人 (第2/3頁)
從他身上滴落蔓延,貨簍裡的雜物拼命搖晃,院子裡的芙蓉花盡數低頭,角落裡的窈窈抱著身上的嫩芽縮成一團。
季徵言抬起蒼白的臉,猛然伸出烏青鋒利的五指,似要擰斷蕭寶鏡的頸子!
蕭寶鏡:……!
她這是觸發關鍵詞了嗎?!
她也沒說啥呀!
千鈞一髮之際,躺在床上酣眠的少年輕輕打了個噴嚏。
萬籟俱寂。
季徵言的指甲尖,堪堪停頓在距離蕭寶鏡半寸遠的地方。
下一瞬,像是有更危險恐怖的存在降臨,季徵言迅速縮回了書裡,院子裡的芙蓉花匍匐在地,貨簍不知何時竄到了牆角,和窈窈瑟瑟發抖抱成一團。
燭芯跳了跳。
滿室燭火重新燃起,銅鏡裡一片橙黃溫暖。
蕭寶鏡眨了眨眼。
要不是她和季徵言寫的註釋還留在紙上,她簡直要以為剛剛是不是一場夢境。
道袍簪花的少年,伸著懶腰坐起身:“好冷呀。”
夜風吹拂矮案,把那兩張紙吹到了床榻上。
商病酒隨手拿起看了看。
——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
兩張紙上分別寫著兩種註解。
一張字寫得好看,一張字寫得歪歪扭扭。
“什麼東西。”
他低低嗤笑,把字寫得好看的那張紙團成團吞進嘴裡。
他懶散地下床趿鞋,揀起掉落在地的《論語》,把字寫得醜的那張紙夾了進去。
“她字多,她說得對。”
次日。
大約是沒路費了,賣貨郎沒急著上京,只挑起貨擔去了山裡。
蕭寶鏡提著裙裾站在書架前,猶豫良久,還是抽出了那本《論語》。
她輕聲問詢:“季徵言,你在不在?”
書籍沉默。
就在蕭寶鏡以為他不會再出來的時候,《論語》在她掌心簌簌翻開,褒衣博帶的青年儒生再次出現在室內。
季徵言羞愧地作揖行禮:“小生昨夜無禮,還請姑娘原諒則個。”
他頭上的鯉魚燈明亮溫暖。
蕭寶鏡大度地擺擺手:“沒事噠、沒事噠!昨夜我罵你是榆木腦袋,我也不好。你是新科進士,那你一定很厲害,你能不能教我讀書啊?”
她要爭取趕在抵達鄴京之前,把四書五經全部學會。
到時候再教給賣貨郎,說不定他也能考上進士光宗耀祖。
“汝虛心求學,吾豈有不傾囊相授之理?”
季徵言搖頭晃腦,指揮蕭寶鏡在矮案上鋪開筆墨紙硯。
蕭寶鏡挽袖寫字時,季徵言看了眼她手腕上縫補的紅絲線:“汝非人?”
蕭寶鏡:……
怎麼感覺像是在罵她呢。
這個世界排斥精怪妖鬼,許多極端的降妖師在遇見精怪時,甚至會不論善惡一律打死。
蕭寶鏡心虛地扯過袖管蓋住紅絲線:“我……我是一具戲偶。”
頓了頓,她又補充:“雖然我的身體是戲偶,但我的靈魂和人是一樣的!而且我已經在找變成人的法子了,等我去了鄴京找到國師指點,立刻就能修煉成人的!”
“吾有一計,可使汝為人也。”
蕭寶鏡睜圓杏眼:“什麼計?”
“但行好事,多積陰德,假以時日,必能功德圓滿修煉成人。”
蕭寶鏡半信半疑。
窈窈的修煉法門不適合她,不知季徵言的辦法適不適合?
正思量間,院子外面傳來盤鈴聲。
是賣貨郎回家了。
季徵言立刻躲進了書裡。
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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