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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村(十)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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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溯摸了摸張家女兒扎得毛毛躁躁的羊角辮,到底還是沒能說出什麼。她本想問問女孩多大,可曾識字,女孩子也得識字算數,將來才能有一方立身之地。但轉念一想,便是真的不識字,她又能做什麼呢?等沈書問這次回鄉休沐結束,她就要被送往中州參加神女大選,用盡全身解數只求一個素未謀面的太子爺垂青。她沒法教女孩識字,也沒能力資助女孩讀書。

沈溯看著女孩有些粗糙但紅撲撲的臉蛋,又看到張大娘緊緊握著女兒肩膀的手,覺得自己有點可笑。她又有什麼資格和本錢可憐別人呢?沈溯心中泛起一陣厭倦和疲乏,心思已經飛到了自己昨晚煉的新毒藥上。

張大娘母女二人不知道該如何道謝是好,於是採取了最簡單最直觀的方式——粗布裙子一掀,準備下跪磕頭。

沈溯嚇了一跳,暫時回神,連忙上前想要扶她們起來,但管家卻伸手微微一擋,不動聲色地衝著沈溯微微搖頭。

沈溯眉頭緊鎖,只得站在原地看著張大娘母女磕頭。而管家則是等瞟見門外有好些個人聞聲看來,才放下擋在沈溯面前的手,又給沈溯使了個眼色。

沈溯沉默良久,最終還是整理好表情,上前扶起了張氏母女。管家故意大聲說道:“娘子無需行此大禮,我家大小姐知禮良善,蕙質蘭心,做善事向來不圖回報。”

門口圍著的百姓聽見,又是好一陣對沈溯的交口稱讚。

沈溯不願再聽管家虛與委蛇,她看向母女倆,說道:“天寒地凍,你們也早些回去。”

她看了眼那破舊的屋子,屋瓦漏風,家徒四壁。沈溯只覺得有些心酸,轉頭對管事說道,“給她們些銀子吧。”

然而,管事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笑容。他乾咳了兩聲,說道:“不巧,今兒出門只備了要送的衣物。”

張大娘立刻擺手說道:“能得些衣物就夠了,不用銀子,不用銀子。”

儘管張大娘如此說,管事的臉上雖然還掛著一絲笑,但聲音已經沉了下來。他對沈溯說道:“大小姐,該去下一家了。”

沈溯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朝外走去。

沒走幾步,管事便跟上了她的步伐,湊在她身側壓低聲音說道:“大小姐,老爺這麼多年費盡心思把你捧到如今的位置,是要讓你登上那最尊貴的後位。皇帝年長,而今太子選妃在即,咱們沈府的善心也不是白送的。衣物能讓旁人看到,銀子能麼?以後別再幹這種蠢事。不然……”

他一頓,沈溯側臉看向他,他冷笑一聲繼續說道:“不然,我回去告訴老爺,受罰的可還是您。”

沈溯深呼吸,壓住自己的情緒,轉頭過去不願再搭理管事。

就這一轉頭,她便眼尖地發現門口有片破舊衣角閃過。沈溯心中一動,再抬眼一看,只見上次那隻要三兩六文錢的小賊,此刻正不修邊幅地倚在張家母女家門口,冬日斜陽灑在她身上,顯得她有些不真實。

“是你?你怎麼在這?”

柳時衣沒想到沈溯竟然還記得自己,畢竟她現在和之前夜闖沈府時的小廝男裝打扮已經大不相同,結果沈溯竟是直接轉身吩咐了自己的侍女幾句,便徑直朝自己走來。

沈溯的聲音依舊淡漠,眼神冷漠而深邃,卻又泛著一股倦意:“小賊,我問你話呢。”

柳時衣嘿嘿一笑,厚著臉皮不認賬:“你認錯人了,沈小姐,這哪有什麼小賊。我叫柳時衣,是個大夫。”

“……大夫?”

“對,大小姐有什麼頭疼腦熱要找我看的?診脈三文,開藥四文,上藥五文。”

沈溯眉頭皺了起來,她盯著柳時衣,眼中閃過一絲瞭然:“我不管你是誰,既然你說你是大夫,那你賣藥材嗎?”

一陣北風吹過,柳時衣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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