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與現實(九) (第4/5頁)
,感覺這一切都太好了……好的不像是真的。”
“我對自己的這種深刻的懷疑,和對現實的受寵若驚的惶恐,是從哪裡來的呢?”
花白禾對應蘩晃了晃自己的手機,這幾天,她除了跟洛笙聊天,還跟自己那個叫做沙浣溪的朋友一直在聊——
對方也知道了她的狀態,出於從小是朋友的立場,幾乎對她有問必答,將她從小到大的故事,只要是能記得的,都說的明明白白。
花白禾說:“用我朋友的話說,我從小到大都是眾星拱月一樣的存在,幼兒園開始就是個小霸王,因為我長得好看又兇,一直到高中都沒有男生欺負我,甚至在高中還是遠近聞名的校霸。”
“至於在追人方面遇到挫折,那更是不存在……”
她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對應蘩開啟了話匣子,將這麼多天的疑惑一倒而出:
“所以,是誰給我留下過陰影,讓我覺得這些美好,我都配不上?”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她明明是笑著的,可是應蘩卻覺得她眼底漫上了一層歇斯底里的悲涼。
她說她配不上這樣的好生活。
不論是她說這話時候的自嘲語氣,還是她臉上悲傷的神情,都讓應蘩覺得自己心口的位置有些抽痛——
這很奇怪,明明她渾身上下的配置都用的是儀器,哪怕是情緒都只能做到低程度的共鳴,也即是說,她只能透過資料庫裡的微表情錄入去分析眼前人究竟是快樂、悲傷、鄙夷,還是別的什麼,然而這些最終都無法影響到她。
她只能知道而已,通感是人類獨有的特權。
但此刻,應蘩分明能感覺到心痛,為眼前這人說的話,展現出的模樣而心痛。
她想說,不對,這世間一切的美好,本就該屬於你。
你該得到最好的。
可是沒等應蘩琢磨透自己的情緒,也沒讓她有時間去思考自己的這番變化是否同之前習桐對她的作為有關,花白禾的敘述又一次引走了她的注意力:
“我試著往母親的方向去想,畢竟書上說,一個人的性格成因絕大部分是因為童年時的影響,幾乎沒有人能夠逃過童年的烙印。”
“很神奇,繼鳴沒什麼印象的母親,我爸爸覺得不值一提的妻子,卻讓我本能感覺到有點牴觸,當然,那也只是牴觸而已。”
“過了這麼多年,我和我媽媽都沒有再接觸過,可是反感歸反感,將她也排除之後,又有誰能給我種下這不自信的根……?”
應蘩無法回答。
因為花白禾的問題已經超越了她所能夠回答的內容,她只能沉默著走上前兩步,抬手放在了她的臉前,手指指被接住了她眼中剛落下的兩滴溫熱的眼淚。
眼淚落在她的指節上,顫悠悠地動了動,又從邊緣滑落。
花白禾聽到她安撫的一句輕哄:“別哭。”
應蘩說:“如果你決定將一切都想起來,我一定會幫你。”
不管最終的答案是什麼,她都不會對此感到畏懼,因為她需要在意的人,由始至終只有花白禾一個而已。
花白禾聽見她這句無條件的支援,眨了眨眼睛,將不知何時漫上的水霧收了回去,破涕為笑:
“我是不是很傻?”
她問:“別的人巴不得自己在美夢中長睡不醒,怎麼只有我已經忘了一切,還要去追尋痛苦?為什麼呢?”
應蘩本不該接話,然而聽到了這裡,她看著花白禾,突然之間問了一句:
“也許是因為,糟糕的現實裡有個人在等你?”
她想,如果是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哪怕她有一天能源耗空,也一定要陪在這個人的身邊;哪怕她有一天遺忘了一切,也還是會不由自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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