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妹千秋 第57節 (第2/4頁)
照微調薛序鄰去錢塘治水, 是為了給工部的趙孝緹作掩護。他到了錢塘後敢於任事,處置了幾個救災不力的官員,讓本就看他不順眼的姚黨更加氣憤, 連夜寫了彈劾他的摺子遞往永京。
摺子先進了政事堂,祁令瞻看完後,帶著摺子去見了照微。
他對照微說:“你若想護著他, 趁機調他回來,仍入翰苑居清要之職,否則姚黨那批人不會放過他。”
照微不解, “他的用處不就是給趙孝緹擋刀麼?把他調回來,那還有什麼用?”
祁令瞻問:“你就不心疼?”
“好刀不用,與廢鐵無異, ”照微說, “我只心疼刀刃沒用在要緊處。”
聽了此話, 祁令瞻心中既喜且憂。喜的是她看上去也沒有那麼在乎薛序鄰,憂的是她待薛序鄰尚如此,待旁人只怕更不放在心上。
思來想去,祁令瞻還是讓鄧文遠寫了封批駁的摺子, 為薛序鄰在朝堂上說話。
鄧文遠雖然照做了, 心裡卻有些不明白,問祁令瞻:“錢塘知府與馬後祿等都是姚丞相的人,他們彈劾薛序鄰,必然是事先與丞相透過氣。您公然批駁他們的摺子, 是在打姚丞相的臉,難道就不怕他不高興麼?”
祁令瞻說:“他們有他們的考量, 但薛錄事去錢塘治水,這是國事, 又關係太后聲譽,不能真叫他們攪亂了。”
但心裡想的卻是,怕薛序鄰真在錢塘出了事,照微心裡會不好過。
九月初九,重陽節後是秋獵,依照舊例,天子將率宗親與文武重臣,前往西郊皇室獵場舉行秋獵儀式。
秋獵包含祭天、演兵和田獵這三件事。
因為天子年幼,由明熹太后陪同祭天,為了這件事,禮部與中書省爭執了許久。太后寧可取消今年的田獵也不肯退讓,她遠比姚黨固執,又有祁令瞻暗中相助,此事最終是姚黨妥協,請她與天子一同登臺祭天。
祭天結束後是西郊演兵,由杜思逐率領的殿前司與樞密使趙垂的部下相抗,演練陣法。
雙方事前都經過排練,但趙垂輕視杜思逐是從地方調任中朝不滿不滿一年的年輕將領,覺得他是鑽了擁戴新帝繼位的空子才得以掌控殿前司,十分看不起他。
又因為自仁帝時起,大周逐漸輕視武人,連秋獵前的演兵儀式也淪為了繡花枕頭,沒有封賞,不受重視,自然也沒人愛在此事上吃苦頭。
所以趙垂的部下在正式演兵前只隨意佈置好位置、交代一些瑣碎事宜,並未下苦心磨練。
杜思逐與他相反,自錢塘歸來後,領了這西郊演兵的任務,除了日常拱衛宮廷,他將大把的時間都泡在殿前司營中,與殿前司的禁軍一起演練陣法。
今日兩軍相對,殿前司雖然人少,卻勢如破竹,遙遙只見黃沙塵起、聽見喊聲震天,杜思逐帶著人如一支利劍衝入趙垂指揮的方隊中,將其攪成了一盤散沙。
不過半個時辰,趙垂的陣被衝破,“陣亡”七百人,被俘一千三百人。
皇上和太后坐在演武臺上高高俯視,身旁侍立的諸位大臣們也都抻長了脖子,觀看這戲劇化的局勢。
杜思逐砍斷對方旗杆的那一刻,李遂興致勃勃地起身叫好。
“杜指揮使果然有能耐,看來朕得聽他的話,每天多扎一刻鐘馬步了!”
照微問他:“這是杜指揮使同陛下定的賭注嗎?”
李遂點點頭,問照微:“請教母后,朕應該再賞杜指揮使什麼呢?”
錢要賞,但不能只賞錢,官不能再升,否則人心不服。
方才照微看得清楚,趙垂被打到後面明顯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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