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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妹千秋 第8節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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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秉風道:“我今日攜此蟲來相輝樓,本就是為了待價而沽,如今王爺得了蟲,我得了銀兩,是公平買賣,有何錯可彈劾?”

說罷,他似笑非笑看向班頭,班頭會意,叫人取來一萬兩的銀票。

他將盛著銀票的托子舉到姚秉風面前時,手心被冷汗沁得發涼,抖得幾乎要端不住木托盤。

這隻硃砂頭是他們班子的壓軸寶貝,一萬兩更是鬥蛩班子一整年的收入,不過談笑間就輸了出去。且輸的不止是錢,更是班子的名聲。班頭往周遭夥計臉上瞥了一眼,見他們個個苦臉如喪考妣,心裡難受地要嘔出血來。

可難受又如何,不服又如何,身家性命要緊,免不了還是要破財消災。

姚秉風的手伸向銀票,忽聽人群裡傳來一聲清亮的喝止:“慢著!”

一身形窈窕的男子擠開人群上前來,姚秉風覺得他眼熟,眯眼瞧了半晌,臉上倏然一白,“祁照微,你是祁照微?!”

照微轉身從容鬱青懷裡搶過裝紫金背的陶盆,揚眉問姚秉風:“我這紫金背也價值一萬兩,鬥不鬥?”

“那你輸了可得給我一萬兩,你有這麼多錢嗎?”姚秉風嗤笑乜向她,“小心回去被打斷腿。”

照微朝班頭一抬下巴,“勞煩幫我們立個字據。”

鬥蛩的規矩落在紙上,照微又拾筆添了一條:若行欺詐等陰詭手段,將按大周律評斷,雙倍奉還原主。

寫完後押印,遞給姚秉風。

看到此條,姚秉風臉色微變,對上照微似笑非笑的眼神,也只好按下手印。

堂中鼓聲又起,一萬兩對陣一萬兩的賭局,令在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抻長了脖子,肅王爺也微微俯身,盯緊了罐中兩隻揚須對陣的蟋蟀。

容鬱青一腦門兒冷汗,扯著照微袖子悄悄問:“你怎麼保證能贏?”

照微笑眯眯嚇唬他:“我保證不了能贏,還保證不了你的身家值一萬兩嗎?”

容鬱青嚇得臉都綠了。

照微卻繞著那臺子慢悠悠走,手裡玩著一根細長竹籤,這時還不忘訓誡容鬱青:“我的好舅舅,永京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才一萬兩就把你嚇成這樣,若以後有人想撕你的肉、吸你的血,你又當如何?”

容鬱青焦頭爛額道:“你可真是世子爺的好妹妹,說話的腔調和他一模一樣。”

照微的笑僵在臉上,扭過頭去不理他了。

她專心去看罐中兩隻蟋蟀的搏鬥,垂眼狀似散漫,卻有渾然從容的氣度,肅王的目光從蟋蟀身上轉到照微臉上,目中不覺多了幾分笑意。

而那罐中兩隻蟋蟀,情狀與剛才十分相似,單論力道和搏鬥技巧,金山滑白不是紫金背的對手,正被紫金背嵌住往後推,眼見就要將金山滑白推翻,卻見那金山滑白露出牙,要往紫金背身上咬。

照微眼疾手快伸手,用竹籤格住了它的牙。

“請問姚公子,這黑牙的蟋蟀是哪裡尋來的?”

照微捏起那金山滑白,徒手掰開它的牙口,在圍觀眾人面前轉了一圈,又擎給肅王看。

她當眾道:“在座都是內行,玩鬥蛩的年數比我歲數都大,我倒想請教諸位,這世上的蟋蟀,除了紅牙青的牙齒是紅色,鴛鴦牙的牙齒是一紅一白外,可還見過牙齒非白的蟋蟀?尤其是這金山滑白,產自杭州金山,請教姚公子,可知‘滑白’此名從何由來?”

肅王在上接話道:“說的是此蟲牙白似練,又光滑如玉,故得名‘滑白’。”

“殿下懂行,”照微逼問姚秉風,“白牙蟋蟀無毒,紅牙蟋蟀有毒,不知這黑牙蟋蟀身上的毒是哪來的?”

姚秉風啞然張口,對上她笑盈盈的眼,陡然生出一後背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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