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妹千秋 第59節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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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思逐只覺得耳朵發熱,如同火堆裡的松木,快要燒起來了。
他說道:“既然此處無事,臣請告退回營。”
“去吧。”照微點點頭,又安撫他道:“你白天剛演過兵,想必也累了,皇上身邊本宮已安排人看顧,杜三哥哥也不必太緊張,若是累了,回營睡一覺也無妨。”
杜思逐應了聲“是”。
照微注視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松樹掩映的小路之後,伸手攏在火堆旁烤火。
此刻的沉默與方才不同,被杜思逐一攪和,已沒了那番賞月聽風的愜意,彷彿被人從短暫的夢中搖醒,從雲端上拽了下來。
直到那火焰熄滅,她站起身,想要活動一下痠麻的雙腿,自杜思逐離開後便沉默不語的祁令瞻突然從身後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不敢讓她懷著滿心猜忌離開。
“關於錢塘的事,我——”
“今夜我不想談這個,”照微垂目落在他手上,“何況該知道的事,我早已知道。”
祁令瞻說:“但他舊事重提,還是影響了你的心情。”
以及對他的態度。
“哥哥。”
照微轉過身來,對他說道:“無論你我之間有多少未解之結,這是你我兄妹間的事,不該由外人插手,姚鶴守如此,杜思逐亦是如此。”
此為疏不間親。
祁令瞻鬆開她,輕聲道:“你願意這樣想,我很高興。”
容家在兩淮賺到的銀子, 盡數被照微用作了軍餉。
她對待武將的態度也與先頭兩位皇帝不同,杜思逐在演武中大出風頭,他的父親杜揮塵也奉旨入京述職。這對被困鎖荊湖近二十載的父子, 如今隱約有起勢的跡象。
對她的做法,朝中文臣的態度皆有些微妙。
這日鄧文遠氣沖沖回到政事堂,見祁令瞻在值房裡, 先在門外將火氣壓下去,這才整衣斂袖邁進來。
他向祁令瞻抱怨道:“今日杜指揮使來中書省獅子大開口,先往工部要十艘戰船, 又要三司與兵部共同出資五百萬兩白銀,給各地駐軍更換兵戈甲冑、訓練戰馬。朝廷哪有這麼多錢!我聽不過去,說他是殿前司使, 不該管野軍的事, 他反倒諷我不是六部堂官, 說我多管閒事!”
祁令瞻難得有興致作畫,請了畫院畫師來為他掌勘筆墨,此時正細細摹一株蘭草,鄧文遠說完, 他的筆鋒也陡然提起。
蘭葉舒展自然如天成, 畫師贊他道:“參知近日控筆又有長進。”
祁令瞻收起畫軸,向他道謝:“是先生點撥有方,不吝賜教。下回想請先生指教我畫人物。”
“不知參知想學誰家?”
祁令瞻想了想,說:“先學顧愷之的《女史箴圖》吧。”
畫師應下, 祁令瞻送他出了政事堂,不緊不慢與他行禮告別, 見畫師走遠了,方又轉身回來。
他對鄧文遠說道:“杜思逐這副態度, 顯然是得了太后默許,工部與兵部大都是丞相的人,叫他們爭執去,你何必蹚這趟渾水。”
鄧文遠說:“下官是覺得,此事並非姚黨與太后之爭,而是文臣與武將之爭。崇文抑武是我大周的開國國訓,哪有赳赳武夫跳到咱們頭上的道理?下官一時看不過眼,就……”
祁令瞻聲色淡淡:“姚黨後黨,文臣武將,都是為國為民之人,哪來這麼多流派。”
鄧文遠微愣,“您的意思是……支援杜思逐往中書省討債?”
祁令瞻問他:“永京年節遍地撒錢,有些地方駐軍卻要靠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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