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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摺疊出了什麼,放到唇邊輕吹了一口氣。
沈棠聽見指甲刮過紙張的聲音,不知道謝曜靈大晚上摺紙玩什麼。
在她於黑暗中疑惑的時刻,謝曜靈已經如法炮製地將櫃子上所有的紙都疊完了,爾後抬手往空中一指,勾出一道弧,唇間吐出一字:
去。
在沈棠看不見的角落裡,謝曜靈摺好的那四五個小紙人原本平平地躺在床上,在這個指令之後彷彿瞬間有了精氣神,一骨碌排排立了起來,各個邁著小短腿走到床沿邊,跳山山一樣輕飄飄落到了地上。
床底有個雙手抱著床腿,斷了下半身、七竅淌著黑血的女人朝著紙人的方向緩緩轉過頭來
咚!、啪!、啊!的聲響從床底傳出。
沈棠隔著黑暗和謝曜靈對視,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忽然間,客廳裡傳出又來電了的樂聲,而之前沈棠進房間前習慣性拍下的電燈開關也接觸良好,下一刻
主臥內燈光驟然大亮。
謝曜靈不為所動,沈棠卻不得不抬手擋了擋眼睛,嘴裡吐出一句:哎呀媽呀,要瞎
閉上眼都還有光暈在眼皮子上晃動,半天才消下去。
等她放下手之後,正見到床底有一團巨大的黑色輪子般緩緩滾出。
依稀能聽見幾聲細碎的稚嫩童音,發出輕微的嘿咻、嘿咻聲。
沈棠遍尋半晌,趴在床沿邊,終於見到了那黑影旁邊還黏著幾個小小的紙片人,正螞蟻搬食一樣地推著那團黑影朝窗邊而去。
其中一個正背靠那團黑影,用兩隻小短腿抵著地板,努力地蹬著,將這團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往後推。
它一抬頭,正對上床沿邊沈棠的目光,發出害羞的一聲嬌嚀:
呀!
沈棠指了指那些紙片人,回頭看那個正倚著床頭閉目養神的人:
這些紙片人是你的傑作?你也太可愛了吧!
謝曜靈喉嚨動了動,被沈棠口中的可愛二字所驚,半天只能吐出一句:
睡覺了。
沈棠回過頭繼續盯著那團紙片人看,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兀自盯著那幾個小人兒看:
你先睡,反正燈開著也不影響你。
謝曜靈懶得管她了,獨自躺下休息。
近在咫尺的耳邊傳來幾聲指甲颳著木頭的聲音,尖銳得刺耳,那節奏卻又帶著幾分絕望的急切,令人毫不懷疑再如此下去,那人的指甲定會斷裂。
謝曜靈躺在硬硬的木板上,被咯的生疼,周遭卻狹窄得連手腳都伸展不開。
她能感覺到有個重量正覆著她,隨著指甲颳著木頭的聲音一併響起的是對方的呼吸,凌亂鋪灑在自己的臉上。
令她不自覺地偏了偏頭。
卻什麼都看不見。
她開口想說些什麼,卻感覺到心口一片疼痛,牽扯得嗓子都似乎失去了話語功能,用盡力氣卻吐不出半個字。
心底有個聲音在說:
這樣下去不行,她會死,會跟我一起死在這裡
謝曜靈無端端跟著那聲音一塊兒緊張了起來,卻不知自己究竟怎麼回事,完全感受不到四肢的力量,好像自己變成了個四方大鐵塊似的。
正當時,她感覺到一隻有些熱、又柔軟的手落在自己的臉上。
之後又是細細碎碎的親吻,落在她的額間,並著沙啞的聲音響起,裡頭帶了絕望和憐惜:
你醒一醒吧
那聲音如此哀求道。
然而過了幾秒,卻又陡然變化:
不,你一輩子都不要醒來!
那話音落下之後,一陣極致的窒息感傳來,謝曜靈只覺心臟忽地被一隻手掌用力抓住,疼得她霎時間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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