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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光,看向最左邊的那個男生。
他身形是所有人中最矮的那個,甚至有些偏向瘦小了,比起周圍各個高出他半頭的同學,幾乎可以將他往營養不良的型別中歸納。
就連身上的校服,顏色都黯淡地彷彿被洗掉了一層顏料。
按理說,這樣個頭的男生,是如何做到一呼百應,強拉著眾人去打球的效果呢?
唯有劍仁主任拒絕動用自己為數不多的腦漿去思考,聽著其他學生的回答,他開口問了一句:張爍,是你嗎?
那個男生緊張地抬手捏了捏自己身側的褲子,耳鬢處的汗水細細密密地冒出來,沿著下頜的弧度蜿蜒淌下。
他在心裡拼了命地喊道:不是我!當然不是我!
怎麼可能會是他呢?
名為張爍的學生畏懼地將眼珠子往上抬了抬,情不自禁地呢喃出聲:不是,不是的,主任。
身邊指責他的聲音驟然加大:張爍,做人要講良心啊,明明就是你喊我們來打球,這會兒怎麼不認了呢?
那聲音裡隱藏著威脅,將他滿嘴的辯駁給打斷。
更讓張爍絕望的,是主任接下這個話頭的聲音:我就知道是你!你看看你身上穿的什麼校服,對學校一點都不尊重,你是來上學的人嗎?
成天心思都不在學習上,居然還敢拉著別的同學一起違反校規,你這思想問題最嚴重我告訴你!
跟我去辦公室!
話畢,一顆籃球重重地砸向了他的腦門,讓他的身影前後搖晃了一下。
他閉了閉眼睛,左腳腳下往後抵了抵,才穩住了自己的身形,緊接著,他在身旁幾人投來的帶些幸災樂禍、躲過一劫的目光中,彷彿被人抽走了精氣神,一步一頓地跟上了主任的步伐。
對於樟縣一中的學生們,尤其是那些校園底層的學生們來說,最讓他們害怕的地方,總體可以歸納成兩處。
第一處,是各種各樣偏僻的角落,比如洗手間、回家路上的偏僻小道兒之類的,適合被同學堵住,卻逃跑無門,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聽憑對方打發,任由別人欺凌的地方。
第二處更為具體些,就是教導主任劍仁的辦公室。
沒人想在那裡面體驗對方單方面的暴力。
謝曜靈和沈棠從遠處走近時,見到的就是教導主任將人帶走的一幕,沈棠對那個男同學如喪考妣的表情感到一縷震驚,下意識地偏頭去看謝曜靈。
原先籃球場上剩下的學生鳥獸狀散了,沈棠猶豫幾秒,不由往前走了幾步,開口喊住其中一個男同學:
剛才我好像看到個人被劍仁帶走了,你知道他要做什麼嗎?
沈棠假裝自己只是一個路過的普通同學,好奇地跟另一個打聽主任今日的行事風格。
那個被她喊住的男同學步伐停頓了一下,然後慢慢地轉過身來。
比起之前栽贓別人時的生動表情,這會兒他神色木然了許多,像是已經表演完了將要謝幕的木偶,因為失去了身後牽動的力量,沒了那股伶俐鮮活的勁兒。
就連眼睛也是沒有神采,空洞洞的模樣。
沈棠在看見他表情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不對,禁不住地後退了稍許的距離,恰在此時,另外幾個要走的男生也停下了步伐,由原地轉身過來。
幾道視線或近或遠地投向沈棠,光用眼神就能把她困在一場噩夢裡。
沈棠喉間動了動,正想後退的時刻,見到他們臉上緩緩浮出一個笑容,嘴角彎出的弧度統一到有些反人類。
能夠與她參加節目時,剛走到校園門口的那個小丑嘴角的弧度相較高下。
恰在這時候,沈棠聽見了他們異口同聲的回答:
主任要做什麼,你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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