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第4/5頁)
一個人過著也孤單。小輩裡他最喜歡的就是桂香,一方面是心疼她早年喪母,另一方面這孩子確實懂事,每每來他家都將他這裡裡外外掃個遍呢。
今天這小妮子似乎有些心事,臉都哭花了,許老漢敲了敲煙鍋,桂香連忙上去接了那煙往裡面仔細地塞菸葉。
“香兒,和姥爺說說最近怎麼的?”
“都好,就是……”她咬著唇故意不往下說了。
“就是啥呢?”許老漢急了。
“我爹不放我去上學,昨天被馬小紅說我是……嗚嗚……”她懂事地將煙鍋遞給他。
“她說你是啥呢?哎呦,你這孩子要急死我了!”
桂香頭也不抬,支支吾吾地說:“說我是不識字的土包子,她還說我和我那死去的娘一樣沒文化,以後都是奔波命,都……都活不長……”單桂香一邊哭一邊說,一句一句都是砸在許老漢的心窩子上啊!他閨女可不就是受了沒文化的苦嗎?不行,他外孫女可不能受這苦。
“去他孃的蛋,沒文化怎麼就活不長了,你娘身子打小就不好,那馬小子家的閨女竟敢這麼說你!不就是識字嗎?你姥爺我教你就是。”
她姥爺確實是識得幾個字的,但也是個半文盲,單桂香低著頭一個勁兒地往外擠眼淚,豆大的淚珠子直往許老漢家的泥土地上滾,心疼得他直鑽心窩窩。
桂香一面揉眼睛水,一面抵著鞋面在那地上磨著,嘴裡斷斷續續地說:“她還說我有娘生,沒娘疼,上不起學堂,吃不到糖,只配天天啃黃泥!”
許老漢把煙鍋子往桌上一撂,“他孃的蛋的。”
單桂香心裡的笑開了花,只要她外公撂煙鍋子,就有希望。
“這事你爹那裡怎麼說的?”
桂香鼓著嘴回應:“一來,他覺得女子上學沒用,二來,家裡的錢可都是在小娘那裡藏著呢,他也做不了主。”
許老漢抽了口旱菸道:“你先回去,明天我再和你爹說說。實在不行,你姥爺我供你上學去。”
桂香得了她姥爺的保證,也不哭了,抬了袖子胡亂抹了鼻涕,露出了兩顆小虎牙把她姥爺家裡裡外外都又收拾了一遍才回家。
桂香今天回來的有些遲,幸好春生幫著把晚飯做好了,她小娘難得沒碎碎念,桂香感激地看了看他。春生回了他一枚淺笑。
第二天,侯春生起得比桂香早,將一家人的早飯都煮在了鍋裡。春生見她端了塑膠杯子刷牙忙奪了過來,往裡面兌了些溫水,“冷水傷牙。”
本來夏天的水就不冷的,桂香望著手裡的杯子發了會呆,她的乾哥哥從來就愛講究呢,他那屋子可是收拾得整整齊齊的。驀地抬了頭笑道:“春生哥,以後哪個姑娘給你做了媳婦倒是要當閨女養了呢。”
侯春生臉皮薄,被她這麼一說,覺得自己是有些越禮了,他不該管這些寬泛的事的,他所受的農村禮儀裡未婚男女見面連話都不能多說的。他往灶膛裡塞了些木頭屑,許久才說道:“我爹身子不好,我恐怕不會太早成家。”
春生已經21歲了,本來也是到了成家的年紀了。桂香自知自己失言,吐了吐舌頭道:“我去給看看我爹醒了沒。”
她出了那木門,春生看著她留在灶臺上的茶缸子笑了,他師父從不賴床哪裡要她叫?不過他要感謝他這位師妹對他情緒上的體貼。
單桂香再回來,手裡握了兩枚雞蛋了,有一枚很大。她高興地舉給他看:“春生哥,你看這肯定是個雙黃蛋呢!”
沾了她體溫的蛋落到他掌心裡,他竟一笑,一瞬想抬手揉揉她那張明媚的臉,但他終是沒有。
晚上她爹回來,桂香已經將她爹帳子裡的蚊子趕得精光了,拐彎抹角地和他說自己想去上學的事,單老漢只一句話:“我都是為了你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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