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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對陶建成下藥,是發覺他又聯絡上一位疑似的毒友。一粒半的藥物足以讓陶建成睡得任人擺布,陶運昌前一天在戒斷所繳費,第二天便把熟睡的陶建成扛了過來。他借了鄰居裝貨的推車,戒斷所的工作人員看到嚇一跳,以為他推著死人。
戒斷所的醫生告知他,家屬需要關懷配合,戒斷才有成功的可能。陶運昌的黑眼睛裡滿載空洞,關懷陶建成,就是將自己的前途斷送。
陶運昌不是傻瓜,他對父親已經仁至義盡。除了這筆戒斷費他不會再花分毫。
賣店的事宜一直因為出價太低,尚未談妥,陶運昌不想賤賣,仍在尋覓合適的買主。他手上還剩下平日存的,上大學的錢。如果賣不出房子,一期治療費他準備以此墊付。
由於睡眠問題和神經緊張,他上課的注意力難以集中,有時候聽著物理課會閃回化學課的場景。這樣的情況只在媽媽才離開,超憶病症剛出現的時候頻發。
這天中午午休,陶運昌趴在桌上淺眠,打算小憩片刻去醫院。朦朧中他聽到沈榷在斜後方打電話,口吻熟稔,喊對方立哥。
「那雙鞋你真不買啊,以後絕對不會出復刻的,別想了,貴有貴的道理,多帥啊。」沈榷熱切地勸說道,「我肯定買啊,你要不買拼色的,彩色就是適合你,反正我買純色。」
他又和電話那頭聊了一會遊戲,陶運昌似乎還聽到他聊女人,便很快就清醒了,皺著眉坐起來。本來隨心亂講的沈榷看到,竟收斂話題,又問一遍,「你真不買?沒錢?我借你啊。行吧行吧,你最好把你以前存的首飾衣服都賣了,你賣吧你賣。」他說這話顯然抬高了音量,句句帶著怨氣,不知要給誰聽。
陶運昌收拾好準備走,沈榷正好掛掉電話。瞥了他一眼,算不上善意。陶運昌不理解他的護友,只覺無聊,拎起書包就去了醫院。
陶運昌是在繳費視窗理解了沈榷莫名其妙的敵意的。櫃檯姐姐公式而肯定地告知他,奶奶的一期治療費已經全部繳清。
陶運昌握著一張清算單,腦袋空空地走在醫院長廊上。消毒水的味道已經把他浸透,白日裡,多餘的燈光讓他面色的複雜無處遁形。
陶運昌仔細回憶起這幾天見到謝立的時候。是了,他沒換什麼新衣服。這兩個月都沒添置新衣新鞋。過去謝立穿衣很少重複,沒幾天新的色彩就罩在身上。而且大前天,上交易網站時確實有些躲閃,陶運昌以為他是不好意思被發現買二手貨,沒多管他。
陶運昌借了奶奶的銀行卡,湊齊一期的錢款,又多加一萬,最快打回了謝立的手機帳戶上。他剛打完錢,電話就響了。
陶運昌接起,便聽到謝立壓低聲音的質疑,「陶運昌你什麼意思。」
「你逃數學課,今天過了又聽不懂。」陶運昌走到醫院裡無人的小花園,正是草木葳蕤的時刻,即使勤加修剪,沒有幾天也會不成樣貌。總要人反覆打理的。
「你怎麼知道我這節數學。」謝立被挑開話題,但立馬反應回來,「你幹嘛給我打錢。」
「醫藥費,我交的起,你別管。」陶運昌淡淡道,「還有一萬是你原來的補課費,朋友一場,我不收你的。」
謝立那頭沉默好久,陶運昌見他不說話,好言相勸說,「去買你那雙想要很久的鞋吧,以前總說這個,怎麼出了又不買。」
陶運昌本以為謝立會賭氣掛電話,又或者逼迫他收錢。然而謝立那頭卻問,「小運哥,昨天晚上我不在,你吃的什麼。」
陶運昌怔住。他昨晚吃的什麼?
門口早點鋪的老闆和他相熟,知他情況,送了不少多餘邊角料。陶運昌把它放冷凍,晚上謝立不來就取出一塊,隨便沾點剩菜湯料當晚飯。維生素攝入的少,他就吃生黃瓜,水果也剛好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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