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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酒菜是一包蝦片,超市尋常可見的品牌,桌上還有一瓶白酒未開,謝立手上的已快見底。
陶運昌心火上竄,壓抑著走過去問他,「你知不知道你在生病。」
「睡了一覺,退了。」謝立喝的沉默,沒有往日的滑頭,他嗓子有點嘶啞,輕聲說,「我就是心裡悶,難受。」他抬眼,眼在蒼白的頂燈下閃爍,積了一汪水。
陶運昌想起這個月的種種,竄高的火淬了,挨著他坐下,扭開另一瓶白酒,一樣往嘴裡倒。
謝立瞥一眼,勸他,「別喝多。傷身體。」
陶運昌冷笑,「你不怕傷身體。」
謝立說,「因為我不寶貴。」他搖了搖空瓶,發了一會兒呆說,「媽媽留不住,陶叔找不見,你嫌我。四處討錢做蠢事,我很爛,還生病,沒有用。」
陶運昌看他,薄薄的嘴唇下撇著,是失落,沮喪的模樣,他輕笑一聲反問,「那誰珍貴?」
「你珍貴。」謝立睜大眼睛轉過臉,淺色瞳仁好光亮,像兒時的玻璃彈珠。「你不一樣,能記得所有,對大家有用。」
陶運昌依舊笑著,像聽到荒謬的話。他灌進一大口白酒,說,「那我說件事吧。」
謝立點點頭,抓上蝦片,抱著空瓶呆呆地聽。
陶運昌說,他的與眾不同發生於二零零五年生日後的一天,一月二十二日,時年六歲。
他左側門牙鬆動了一週,終於掉了。
鄰裡大人們說,想要平安順遂,得把牙拋到房頂上才作數。陶運昌不信,他看盜版英文書裡寫,把牙置於在枕頭下,夢裡會有仙子將它換成金幣,陶運昌家貧,幼年貪財,照做了。
當次日掀開枕頭,門牙依舊躺在原地,卻多了一沓裝滿紅色紙幣的牛皮信封。
可他的開心還沒多久。卻發現,在同一天,媽媽丟下他,走了。
也是那天起,他發現自己可以記住在意的任何事情。
最後那顆乳牙,還是被扔上了房頂。不過時至今日,平安順遂也沒有降臨。
陶運昌說,「如果我珍貴,不會被拋下。」他的白酒見底,由於喝太快,有些上臉,眼神透露出過去的無辜,憂鬱。「如果我珍貴,就不會記得所有難過的事,又在腦海里回看無數遍。」
謝立印象中的陶運昌總是理性,總是處變不驚。即使當下,沒有往日的風光,傲氣也不減,似有一層無堅不摧的外殼。
然而這副外殼,卻在他面前破裂過兩次。
七年前的崩潰像大廈將傾,他接不住。這次卻像傷口潰爛,汙血滲出來,他不是醫生,治不好。
謝立噤聲,起身,跪在床上,從身後抱住陶運昌。床墊陷下去,陶運昌身子一僵,卻未掙脫,任由謝立抱著。謝立發燒剛好,體溫還是熱,擁抱多暖,比十幾歲少年的擁抱,還要暖。
當謝立第一個吻,落在陶運昌後頸時,陶運昌微顫著,扒開困住他身體的手。謝立不管,撥開陶運昌的臂,快速跳落在地,又摟他脖子,順勢坐上陶運昌的腿。
陶運昌淺淡呼吸和謝立濃重的喘息,相隔一道窄縫,浮動於對方的臉。陶運昌開口,還是冷,撥出的氣卻很熱,「下來。」他命令。
謝立感冒又喝酒,心跳如鼓,他大腦停滯,垂目輕啄了陶運昌的唇。陶運昌呼吸屏住,看進謝立滿載欲求的眼。他剛想開口勸說,謝立的唇舌趁機壓制上來。
他吻的毫無章法技巧也無,酒氣來的鋪天蓋地,讓陶運昌昏沉。
陶運昌沒有回應。
謝立帶著失落和疑惑慢慢退開。
陶運昌虛虛摟住謝立,鉗制他的後腦勺,讓謝立感到痛,他警告道,「別鬧了。」
謝立想可能是身體不適,讓他產生幻覺,以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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