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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野認命般的嘆口氣,去佟懷青包裡把剩的藥找出來了,上回就沒好利索,成,這下子不用再去找大夫了,接著吃。

佟懷青被扶著坐起來,身上綿軟,沒勁兒,一直往下滑,池野沒辦法,攬著肩膀給固定在懷裡,稍微晃了下:「喂,醒醒。」

回答他的,是若有似無的輕哼。

以及撲到自己脖子上的熱氣。

怪癢癢的。

池野皺著眉,給佟懷青的腦袋往旁邊推了下,露出截纖細的脖子。

感覺一隻手就能給攥住。

但這麼說也誇張了。

到底是個男人,抱在懷裡的感覺也很明顯,沒有特別明顯的起伏曲線,肩胛骨那裡有點瘦,彎下腰的時候不免突起,硌著池野的胸口。

「還睡著嗎,起來把藥吃了。」

池野給人重新扶好,腦袋又歪過來,倒在他的肩頸窩裡,熱乎的,這下,池野沒推開,繼續叫對方:「佟佟?」

睫毛還垂著,沒睜眼。

「那個什麼……佟懷青?」

一連叫了好幾次,這人都無力地癱著,池野不再耽擱時間,起身準備去找大夫,剛把佟懷青放回床上,那人卻突然醒了,坐起身子,眼睛不再清凌凌的,而是蒙著層水霧。

直愣愣地看著他。

「池野?」

佟懷青伸手,放在對方臉上,目光很平靜:「是你嗎?」

嗓子也是啞的。

池野維持著這個起身的姿勢,左手撐在床上,右腿下去了一半,已經踩住拖鞋,可也沒再動。

昨天吃了他半個雞蛋灌餅,這會怎麼,不認得了?

佟懷青還沒收回手,掌心很燙:「我做夢了。」

池野的喉結動了下。

莫名其妙的,有些緊張。

可能是屋裡太安靜了,就那盆潔白的茉莉花精神著,淺淡的香味綻開,悄無聲息地傳來。

「我經常做夢,睡不好,」佟懷青呼吸綿長,「還很容易生病,給人惹麻煩,對嗎?」

那可不,風吹不得雨淋不得的,池野簡直懷疑,是不是自己講話重了點,人家就敢這樣發燒給自己看。

可能是昨晚都沒睡好,聲音對著啞,池野清了清嗓子:「沒有。」

這都燒糊塗了吧,不能順著說。

佟懷青收回手,目光渙散:「所以我挺沒用的。」

怎麼沒用,這小手熱乎的,給池野臉頰燙得跟著燒,說不上來,彆扭,他用手背貼了下自己的臉,沒好意思繼續看佟懷青:「我先給你拿藥。」

「我挺廢物的。」

佟懷青簡直說上癮了,剛剛耷拉的蔫吧勁兒也沒了,臉蛋紅撲撲的,語調卻越來越急。

「你見過我彈琴嗎,我其實沒什麼天賦,就是練出來的,最好的老師,最精確的訓練,我從會走路就開始摸鋼琴了,挺矛盾吧?你不是總嫌我嬌氣,但彈琴受了那麼多罪,我也堅持下來了。」

「老實說,」他呼吸帶點喘,笑了下,「我挺能吃苦的。」

池野換了隻手背,繼續貼臉,奇怪哦,發燒也能傳染嗎。

佟懷青雙手抱著膝頭:「可你知道嗎,我彈不了琴啦。」

他聲音輕快極了。

池野終於抬頭,對上那雙眼睛:「為啥?」

他對音樂沒什麼研究,但這兩年縣裡有培訓班熱,爹媽互相攀比給崽子送去學東西,什麼美術古箏珠心算,籃球圍棋散打班,當然,還有大名鼎鼎的鋼琴。

他看人家四五十歲的老師,也在繼續彈啊。

「手指,」佟懷青歪著臉看他,「會抖,控制不了。」

池野拉過佟懷青的手,低頭看了下,感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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