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育 (第1/4頁)
窗外的風吹進,一上一下地拂動雪白的窗簾。
面貌冷峻的男子在昏睡中皺了皺眉,擱在床沿的手指動了動。
床邊椅子上打瞌睡的顧遇隨即驚醒。
他的手一直包裹著男子的五指,感受到手指的顫動,腦海裡的瞌睡蟲立馬被驅趕到九霄雲外。
“陸……沉?”
顧遇打量著枕頭上那張沉睡的臉,試探地喚了一聲。
下一刻,男人單薄的眼皮隨即掀開,眼神僅迷糊了一瞬,沉如黑潭的雙眸便瞬時清醒,清明得彷彿不曾沉睡。
然後,顧遇就感到手上一股力使來。
剛醒來的陸沉對周圍一切還保有戰場上的警惕,對靠近的所有蟲充滿敵意。
顧遇沒有鬆開手,而是輕輕捏了捏他手心。
熟悉的動作,讓陸沉的理智徹底落回腦袋裡。他的眼神抬起,看清眼前蟲真是自己的雄主,詫異不已。
“雄主?你怎麼在這?”
顧遇見他要起身,趕忙替他墊起枕頭:“你感覺怎麼樣?我馬上叫醫生來。”
陸沉扶著沉沉的腦袋,拽住要往外走的他,問:“我睡了幾天?”
他的意識還記得造成自己躺在這兒的元兇——那場亮如白晝的相撞。也還記得自己醒來,醫生對他下的診斷。
最後一場昏迷是手術檯上,醫生要替他取走嵌入腿中的機甲殘骸,打了麻藥。
這場手術後,他就應該被轉入後方的軍醫院了。所以現在,他是在軍醫院?不對,為什麼雄蟲也在這兒?
顧遇見他腦袋昏,連忙扶住,又把桌上的水杯遞給他:“你睡的不久,我來時你剛剛做完手術,現在睡了三天了。”
“本來該睡兩天麻藥就過去了,”顧遇又說,“但你應該是太累了,所以一直沒醒。”
顧遇有些心疼,伸手理了理雌蟲額上的碎髮,將它們別到腦後。
陸沉沒有接下水杯,而是沉沉地盯著他:“這裡還是軍醫院,你來戰場了?”
顧遇訕訕地把水杯放回去,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應該是吧……但這裡太靠後了,一點戰場的感覺都沒有,我都沒覺得是。”
好巧不巧,突然頭頂一陣轟鳴聲呼嘯而過。一架戰鬥軍艦剛巧路過醫院上空。
這就很尷尬了。
陸沉看著他,一隻眉上挑,好像在問“這就是一點戰場的感覺都沒有”?
顧遇又把那隻水杯攥在手裡,乾笑了幾聲,求生欲超強:“我說它今天才路過,你信嗎?”
陸沉的回答是又挑起了另一邊的眉:“我記得跟你說過,戰場很危險,就算是後方你也不該……”
顧遇現在心虛得不行,忽然急中生智:“啊!我還得找醫生來,醫生說了你醒了就得叫他的,我這就去!你先喝口水,不急。”
顧遇把水杯又塞回了陸沉手裡,風一般地跑了。
查爾斯如果有生之年,能見到顧遇這懶到驚世駭俗的孫子用“跑”的姿勢,估計驚得下巴都會掉地上。
窗簾仍被風吹得一上一下。
陸沉垂下了單薄的眼皮,靜默一會兒,掀開了被子,靜靜地看著自己那雙被裹著紗布的腿。
這種感覺近乎於自虐。陸沉自詡是一個很冷靜的人,常年待在戰場的經驗,使得他總能比常人更會逼自己適應不同的情況。
不過是癱瘓了而已,陸沉想,至少他命保住了。
明明在機甲失控那一刻已經想到了後果,不過是癱瘓了,再也無法站起而已……
“哐當”一聲,陸沉看著手中的水杯被自己扔了出去,玻璃渣同水花濺到雪白的牆面上。
而他沉著幽黑的眸,面色水一般的平靜。被下的雙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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