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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琴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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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他剛要拉起來,廚房裡突然傳出“咔嚓”的一聲脆響。

顧遇驚了一下,小提琴都來不及放下,趕忙跑到廚房去看情況。

“陸沉,怎麼了?!”

陸沉正坐在輪椅上,彎腰去撿地上的破碎的瓷片。見雄蟲來了,他面無表情的臉上才露出點慌亂:“雄主,沒事,只是我打碎了一個盤子……”

顧遇直接蹲下來,將小提琴放在旁邊的地上,抓起他的手開始檢查。看了幾遍他才鬆了口氣,還好沒有受傷。

陸沉垂下淡薄的眼皮,保證道:“下次不會了,這次只是意外,我以前不會這麼不小心……”

“噓——”

顧遇將一根食指抵在他唇上,打斷他深究下去的碎碎念。

“我知道,只是碎了個盤子而已,沒事。”

廚房的臺子可升降,早就調整到了陸沉適合的高度。鍋上的菜也已經做好,看來陸沉是最後裝盤時不小心出了意外。

顧遇把地上的碎片掃進聞聲趕來的胖乎乎帶來的垃圾桶裡,又捲起袖子洗了手,起身從櫥櫃裡拿出另一個瓷盤。

洗乾淨後,顧遇將菜裝好盤,示意一直看著他的陸沉:“洗洗手,少將,咱們吃飯了。”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受傷以來,陸沉覺得自己一天比一天矯情。明明這事沒什麼,放以前他眼皮子都不會眨一下,但現在的他卻開始忍不住在意。

雄蟲對他忽視也好,無微不至地關心也好,陸沉都會忍不住在意,然後一遍遍放在腦海裡回放,深究下去胡思亂想。

陸沉看著顧遇端著盤子出去,閉了閉眼,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以前陸沉慰問過那些受傷退役的雌蟲,他們有些跟陸沉一樣雙腿癱瘓,也有些比陸沉還慘,四肢只剩下一隻左手。

無論周圍蟲怎麼寬慰,他們總是神色陰鬱,面如死灰,無論怎樣都提不出對生活的興趣。

這些受了傷的退役軍蟲,他們蟲還活著,心卻已經與其他戰友一起死在了戰場。

他們與社會逐漸脫節,不相信周圍蟲,自我懷疑,自我厭棄。

陸沉其實很不喜這種活著的狀態。他一輩子都在抗爭,為掙脫出身的爛泥向上爬,所以哪怕現在輪到自己癱瘓,他也想努力過得和雙腿完好時一樣。

但到底,不一樣了。

陸沉闔上雙眼,待在廚房沒有動作,半晌又睜開雙眼,轉頭注視著玻璃窗上倒映的自己。

雨滴沿著一道道水痕,滑過玻璃上映出的他的臉,他的胸膛,他的……腿。

映出的,是坐在輪椅上的,無法移動的,無法自理的自己。

他已經知道了自己退役的事。即使不願承認,陸沉還是得認,他前半生為之拼命的東西,現在就因為一次受傷,永遠地化作泡沫了。

命運這東西,就是這麼殘酷。

一次失敗,就能將過往無數次勝利統統抹掉。

顧遇在外面已經把飯舀好,久久沒等到陸沉出來,暗道不好,趕緊跟了進去。

陸沉從玻璃上看見了雄蟲的身影。他急急忙忙跑進來,見到陸沉的樣子卻頓住了,停在了廚房門口。

陸沉透著那塊玻璃望著他。

細碎的黑髮遮住他額頭些許,黑沉沉的眸子顯出點陰翳。

顧遇也透著那塊玻璃,眼睛一轉不轉地看著他。

他的心跟堵住了似的難受,室內溫暖的燈光也似乎擋不住窗外陰沉的雨。鏡面上的陸沉,同這天氣一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有預感,任陸沉這樣下去,要麼有一日爆發。要麼在沉默中,將他們雙方逐漸拉開,漸行漸遠。

他為這樣的陸沉難受。

也為無能為力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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