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妹千秋 第56節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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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回想,更不敢實話實說。
夢裡的人可以遵從本心無所顧忌,可如今坐在她面前的畢竟是她兄長,他們之間有兄妹之倫、君臣之別。
照微心中默默道,他本就不喜歡她這般為所欲為的性子,若被他知曉自己更生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豈不是要從此恨死她?
她又有何顏面再與他共處。
見她低頭不語,祁令瞻又問了一句:“想起來了嗎?”
他的耐心也快要耗用盡了。
我喜歡你的……你別走,抱抱我……
她在夢裡究竟見到了誰,能教她這樣矜傲的人,說出如此直白懇切的央求。
照微的目光落在跌落地面的那本《六韜》上。
她彎腰拾起那本書,定了定心神,開始胡扯道:“沒什麼,就是看書看得入了迷,想起薛錄事講《文韜》卷時說的亡國之象,竟然夢見了,故而有些後怕。”
祁令瞻掀起眼皮瞧著她,“原來你夢見的,是薛序鄰。”
“啊……嗯,是啊。”
照微心頭鬆了口氣,心道,隨他覺得是誰,別猜到他自己身上就好。
裹著手衣的手指再次撫過她鬢角,指腹微涼,令她想起夢裡的景象。她雙肩輕輕顫慄,下意識要反握住他,幸而神思尚有一線警覺和清明,落在他身上時改握為推,猛得將他推了出去。
一時是無言的寂靜。
照微心中覺得尷尬,緊張,驚慌。而祁令瞻心中只有一種感覺。
寂寥。
他想起照微曾經視他為兄長,未視他為男人,與他舉止親密,毫無避諱,使性子鬧他時,像只身手敏捷的貓往他身上跳。
如今他只是想為她理平耳鬢的亂髮,她竟不許了。
他從未像此刻這般深切地體會到她已長大知事,深切地明白,他是她的男女之別,不是她的男女之情。
照微輕輕撥出一口氣,解釋說:“我剛睡醒,這個樣子狼狽得很,臉上說不定還有口水,你別碰我,我回屋去洗把臉。”
她飛快地套好襪子,踩著木屐下榻,拖著睡麻的雙腿要落荒而逃。
卻聽祁令瞻在身後緩緩開口道:“你剛才在夢裡說,讓他別離開你,說你喜歡他。”
照微腳腕一軟,險些摔倒在地,腦中嗡然陣陣,恨不能抬手給自己兩耳光。
她這張睡覺時該被縫上的該死的嘴!
除了流口水竟還能闖下如此滔天大禍!
她不敢轉身,聽見祁令瞻的腳步聲緩緩走近,恨恨地閉起眼,只覺得他是要來掐死她這個罔顧人倫的孽障。
猶自不甘心地狡辯了一句:“你聽岔了吧……”
“你就這麼喜歡他。”
走得越近,他的聲音越沉,“他才走了幾天,你便連覺都睡不安穩了?錢塘的事可以另擇賢任,不如將他召回來,仍長長久久待在翰苑,值宿宮中……陪著你。”
照微攬衣立於庭中, 攥著越羅衫柔軟的袖角,以指腹輕輕摩挲。
這是她言不由衷時慣有的動作。
“先賢尚說,萬惡淫為首, 論跡不論心,論心則世上無完人。”
照微望著祁令瞻,又緩聲說道:“無論我對薛序鄰懷著怎樣的情感, 只存於心而未瀉於跡,我從未因此刻意優待他,或者假公濟私接近他。即使如此, 在兄長眼裡,也是不可饒恕的罪過嗎?”
她承認了。
許久,他啞聲說:“我並非是怪罪你的意思。”
照微轉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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