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妹千秋 第10節 (第2/4頁)
祁令瞻起身行禮,向長寧帝請求道:“臣是外臣,本不得入內殿,但臣多日未見皇后娘娘,心中掛念,想請陛下開恩,允臣入內一見。”
長寧帝點頭,嘆氣道:“你們兄妹一向感情好,皇后近來心情不豫,子望進去看看她,也幫朕開導開導吧。”
祁令瞻叩謝:“謝陛下聖恩。”
內殿中隱約傳來照微的聲音,她又在講那幾個市井笑話,昨天在母親面前講了遍,回回都將母親逗得樂不可支。
祁令瞻在殿外停了片刻,待她講完,讓眾人都去殿外稍候,添茶倒水的宮侍也打發走。
“什麼話,還要神神秘秘地說,”照微對祁令瞻道,“姐姐積鬱難紓,你可不能訓她。”
祁令瞻說:“有你作襯,張飛來了也堪稱一句嫻靜,我訓不到別人身上。”
“那不讓我聽?”照微探頭探腦不肯走,“必然是要講我壞話。”
“大勇不畏讒,”祁令瞻將她推出去,曳上格門,“安靜在外候著吧。”
茶室裡只剩祁令瞻與祁窈寧,窈寧要為他倒茶,祁令瞻不敢勞累她,上前將茶壺接過去。
窈寧道:“我能為哥哥斟茶的機會不多了,今日難得,哥哥不必多禮。”
祁令瞻道:“你有百年福壽,別說這種話。”
窈寧笑了笑,“千年百年,人但有一死,便要為身後事做打算。”
她說的打算,便是讓祁憑枝入宮侍疾。祁令瞻雖受她所託寫信給祁家長房,但並不贊同她的做法。
他說道:“自右掖門一路過來,見堂妹面有喜色,未得勢已生倨傲心,以後她若真成了皇后,未必會念著血緣,善待太子。”
“哥哥不必憂心。”祁窈寧擱下蓋碗,示意他附耳過去,低聲與他透了幾句真心話,卻見祁令瞻眉心緩緩蹙起。
“照微?你竟然仍想讓她入宮?”
祁窈寧道:“韓家的事我已聽說,我知道哥哥必不會讓照微嫁到這種人家去,你放心,我不逼她,只讓她自己選。”
祁令瞻聲音裡透出幾分嚴厲:“窈寧,你不能這麼作踐自己。難道除了阿遂以外,我、父親母親,還有陛下,我們就不是你的家人嗎?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你——”
“哥哥!”
祁窈寧打斷他的勸告,因氣湧而掩唇驟咳,祁令瞻忙給她倒水順氣,卻見她掌心的素綢帕子裡洇開一團殷紅的鮮血。
窈寧眼中蓄滿淚水,將帕子遞給祁令瞻看,“苟延幾日對我而言沒有意義,我只此一個心願,哥哥……倘照微願意可憐我和阿遂,這是我欠她的恩情,我來世報答她,倘她不願,哥哥放心,我絕不會逼她。”
在她哀求而希冀的目光裡,祁令瞻數番欲言又止,終是緩緩攥緊了那沾滿血跡的帕子。
他的心被活生生地從逃避的幻想中撕下,墜入冰冷的、避無可避的現實中。
最終,他說道:“此事便如你所願,倘照微自己願意,那就讓她入宮,倘她不願……你放心,窈寧,只要永平侯府在一天,只要我尚有一口氣,絕不會讓阿遂受人欺凌。”
“哥哥……”
“只是你也要保重自己,就當是我代母親……求你了。”
他說的母親,是永平侯的先夫人,他們的生母。
母親尚在世時,他們兄妹同養於母親膝下,旦暮共食,早晚相見。母親去世後,榮安堂的祁老夫人將他們接去撫養,她是個最重規矩的人,整日將窈寧關在繡樓,讓她學刺繡、女工,尋常不許她下樓。他們兄妹一年到頭也見不著幾次面,窈甯越大越羞澀內斂,有時與他說幾句話都不敢抬頭。
直到容氏入府,又過了幾年,將窈寧從繡樓裡接出來。只是窈寧的性子才稍見明朗,便接到了宮裡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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