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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妹千秋 第15節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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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令瞻對她說:“我要去回龍寺尋得一師父,你病體已愈,隨我一同去還願吧。”

照微隱居回龍寺時,曾多蒙得一照拂,樂於去拜訪舊交,兩人同乘一輛馬車,往回龍寺駛去。

前段時間春雨豐沛,照微臥床時,常聽見院中雨打芭蕉。近日放晴,見山路兩側樹密葉茂、鬱鬱蔥蔥,陽光暖洋洋照在身上,忽生流光飛逝之嘆。

祁令瞻一路上闔目不言,似是休憩,又似在斟酌心中話語。將望見寺中舍利塔飛簷時,他睜眼看向照微,突然說道:“太子太傅姜贇有個孫女,芳齡二八,內侍省派人求訪,說她貌豐德懿、兼采詩文,又家世清白,可堪為後。”

照微聞言眉心一蹙,“兄長此話何意,不妨直言。”

祁令瞻道:“照微,斯人已逝,而生者猶存,窈寧以如此決絕的方式與姚貴妃撕破臉,你若入宮,必會與她形同水火。”

照微冷嗤:“那又如何,我不怕她。”

“你當然不怕她,但我怕你,”祁令瞻極輕地嘆了一口氣,“我怕你步窈寧的後塵。”

他知道照微性子不受人欺負,可那宮苑深深似爐,仇恨烈烈如火,縱然十足赤金,天長日久,也有燒到變形的時候。

這已是他唯一的妹妹,祁令瞻不願再賭。

照微知他所憂,只是天命造化,偏令惜身者殞命,吝財者窮途。回龍寺越來越近,她鬆開車簾,回身坐正,對祁令瞻說道:“聽聞姜太傅年內就會致仕回鄉,他若是撇下一個孤女在宮裡做皇后,搶了姚貴妃的位子,這皇后便也做不長久了。姐姐自盡那天,不僅是當著我與姚貴妃的面,也是當著太子的面,你可知她對太子說了什麼?”

祁令瞻不知。那日他入宮時,窈寧已經死去,長寧帝幾近瘋癲,唯有內侍省押班張知,抹著眼淚將前因後果說給他聽。

只是他並未跟去臨華宮,皇后對姚貴妃說了什麼,他一時也不知情。

照微卻是聽見了,她倚在車廂壁上,臉上現出一瞬悽然的冷笑。

“姐姐指著姚氏對太子說:阿遂,你看清楚,她今日能殺我,明日也不會放過你。你絕不可認她為母。”

祁令瞻聞言深深蹙眉,心道,太子銜恨,撫太子者必與姚氏為敵,窈寧真是將所有退路都封死了。

只是偏要將照微再搭進去,這個局面才有轉圜嗎?

馬車停在回龍寺前,照微先俯身下車。四月山寺桃花始盛開,拂袖風吹,紛紛落在她身。她拈起衣上桃花,回身望向祁令瞻,忽而燦然一笑。

她說:“兄長不必為我擔心,我要入宮,非只為撫育太子,我要看姚清韻自刎於姐姐靈位前,我要姚氏一族,血債血償。”

祁令瞻來回龍寺見得一,是為了解讖。

“你曾贈我兩句讖言,‘烈火烹錦萬千相,鴻飛雪落兩茫茫’。”

祁令瞻與得一對案而坐,緩緩轉著手邊的建盞,說道:“如今舍妹仙逝,如鴻往西天,空餘指爪在泥途令人茫然,是應了後一句,卻不知前句又作何解?”

得一道:“讖由心生,世子不妨先自解。”

祁令瞻轉頭望向窗外,說道:“依我看,前一句隱喻的應當是照微。”

照微沒有打擾他們,正抓了一把秕穀在庭中喂鴿子,日光灑在她臉上,像剔透無塵的玉人。

“她眼下所求之事,正如錦帛投身烈火。烈火烹錦一時絢爛,轉瞬則文質俱滅,能有什麼好下場……我不忍見她如此。”

得一說:“世子有不忍人之心,此為大善,但解讖不妨觀照自身。”

祁令瞻道:“我無所求,亦不懼生死,但我的家人……”

“為他人求也是有所求,有所求則金鐘罩目,靈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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