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妹千秋 第33節 (第2/4頁)
難怪娘娘不敢用你。你想想江逾白在做什麼,是像你一樣野心勃勃謀取貴主信任,還是甘做賞玩之物逗她開心?”
他一語道破其中真諦,張知恍然拍額。
“大人說的是,我明天就花重金去求購蟋蟀!”
“不要買,自己去捉。”祁令瞻聲音低緩,“否則勞民傷財,是算你的,還是算她的?”
張知連忙稱是。
不僅是張知,後來連楊敘時也察覺到這對兄妹之間的不睦。
他趁著來給祁令瞻針灸的機會表達了自己的疑惑,“那天太后召我去給你看診,我剛到坤明宮,又將我遣了回去,這是怎麼一回事?”
祁令瞻言簡意賅:“我惹著她了。”
楊敘時刨根問底:“為何?”
祁令瞻胡謅:“她聽說錢塘民間的酒釀是一絕,寫信讓我回來時捎幾壇,我給忘了。”
楊敘時愕然,有一瞬間,他竟然真信了這個離譜的原因。見祁令瞻面上苦笑似苦中作樂,識趣地沒有深究。
但他為了盡醫者的仁心,也為了未竟的事業,仍好心勸他道:“娘娘身份尊貴,又是女子,你這做兄長的要多包容,她想要什麼,為她取來便是,否則你們兄妹之間關係不睦,反教姚黨看笑話。”
祁令瞻心不在焉地敷衍道:“知道了。”
針灸後要靜養,楊敘時走後,祁令瞻解衣躺在床上,想睡一會兒。
然而腦海中總是不清淨,反覆憶起照微那日與他說過的氣話,以及近來疏遠他、猜忌他的種種。
她說:“兄長不能一輩子與姚丞相虛與委蛇,你若是沒有與他決裂的勇氣,那麼無論你背後如何恨他、反對他,在後世史書上,你仍將被劃為姚黨一流。”
祁令瞻問她何為與姚氏決裂的勇氣。
她回答說:“將舅舅的死因公之於眾,讓涉案的姚黨血債血償。”
祁令瞻沉默許久,坦然與她道:“那我確實沒有這般勇氣。”
這是他誤導她的騙術,這騙術如此成功,令她如此信任、如此真摯地惱怒,竟要拾起手邊的玉鎮紙砸他。
那玉鎮紙雖最終未落到他身上,但照微已將他視為不可與謀的懦夫。所以她近來的所為,無論是培養自己的心腹,還是意圖在朝堂上提拔兩不沾的新人,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面上無瀾,暗中默許。
至於他心裡的寂寥,無人與訴,不值一提,常常連他自己也不願深思、不敢深思。
事實上,照微並未就此放棄追究容鬱青的死因。
新帝登基已有半年,雖然朝堂內外仍有諸多力不從心之處,但肅王已伏誅,宵小之徒暫時偃息,不敢再覬覦國器。
杜思逐近日事務清閒,遞摺子請假,想回荊湖路駐軍探親,畢竟他當初倉皇入京,又稀裡糊塗做了殿前司指揮使,還沒好好與父親和營中兄弟道別。
御林軍與各州駐軍有來往,此事說來有些敏感,但照微痛快批了他的摺子,私下交代他,讓他藉此機會往錢塘去一趟。
她態度親切,央他時並不以太后自居:“在雲兄在荊湖一帶混了許多年,想必對此地匪寇的行徑也知道一二。我不信舅舅為流匪所害,即使是,背後也一定有別人支使,我給你寫幾個人,勞煩你往錢塘幫我查一查。”
杜思逐接過她寫下的名單,頗有些受寵若驚,“太后娘娘竟如此信任我嗎?”
若非別無選擇,照微確實不會找他。
但她面上笑吟吟道:“你我是兒時相識的玩伴,我搬起石頭趕走鱷魚,也算救你性命,如今又提拔你做了指揮使,讓你幫個小忙,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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