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妹千秋 第22節 (第2/3頁)
娘。”
他未行禮,姚清韻反向他斂裾屈膝,喊他道:“師兄。”
祁令瞻不應,神情冷淡,姚清韻見此苦笑道:“出了這麼多事,師兄尚願見我,也算是待我不薄,從前的事,我不怪你了。”
祁令瞻知道她說的是哪個從前,聞言雖感唏噓,卻毫無動容。
那時他遇刺後不久,雙手近廢,為了令姚丞相相信侯府已認定刺殺之事乃仁帝所為,打消他的忌憚心,祁令瞻能下床走動後便親自攜禮登姚府拜謝,並拜其為師長,隨他讀書入仕。
在對晚輩的教導上,姚鶴守算得上風雅開明。
姚府中臨湖有一書閣名平宣閣,他的學生、晚輩,乃至家中兩位姑娘,皆同在閣中讀書。閒時眾人成立了詩社,各取別號,姚清韻為自己取號為“雲岫娘子”,只因祁令瞻曾在閣中留過兩句詩:“蜉蝣如寄惟朝暮,也盼明月出雲岫。”
“我貴為相府嫡女,大周貴妃,在他人眼裡也算享盡了富貴,可冷暖自知,在我看來,自己與朝生暮死、無可奈何的蜉蝣並無不同。”
姚清韻朝他走近幾步,目光落在桌案上,瞥見了他方才臨摹的多寶塔碑帖。
有兩句墨濃意深,格外顯眼。
姚清韻眼睛被刺了一下,心頭也跟著微微抽疼。
她問祁令瞻:“你當年到底為什麼不願意娶我?父親那樣倚重你,只要你肯提親,他就不會將我送進宮,我便不必爭、不必恨,也不必與你走到如今的局面。”
祁令瞻無意與她敘舊,淡聲道:“臨華宮已被幽禁,娘娘此行不易,有話直說吧。”
“那我直說,”姚清韻道,“我想求你放過我的家人。”
祁令瞻輕笑,倏爾又面色無瀾,“我從未為難他們,談何放過。”
“祁大人,你也有妹妹……”
“那娘娘還記得,她是怎麼死的嗎?”
“我記得,是我逼死的,她的命我來償。”
姚貴妃潸然落淚,“但是我父親和我妹妹是無辜的,還望你能念幾分師生之誼、姻親之誼,放過他們。”
祁令瞻知道,姚鶴守為官和為父是兩副面孔,但姚清韻已是一國貴妃,是姚鶴守在後宮的臂膀,姚鶴守做下的諸多事,若說她全然不知,祁令瞻是不信的。
雖然不信,他並不打算糾結姚貴妃究竟是否知情。
祁令瞻道:“若是娘娘的誠意只有眼淚,今夜實不必白跑這一趟。”
姚清韻問:“祁大人還想要什麼?”
“娘娘既已不惜命,不妨將肅王一併帶上,指認他勾結後宮,刺殺陛下,我相信娘娘手裡一定有罪證。”
“大人是想為太子謀皇位?”
“不然我何必忙這一趟。”
姚清韻不語,她的目光重又落在桌案上,燈火盈盈,照見白紙黑字,赫然醒目。
慧鏡無垢,慈燈照微。
對自己心儀過的男子,女人總會有一種敏銳的直覺,能於蛛絲馬跡中窺見不尋常的情愫。
靈犀一透,姚清韻似乎明白了什麼,她先是冷笑,繼而苦笑。
她說:“不,你不是為太子謀,你是為明熹皇后謀。”
祁令瞻蹙眉,沿著她的目光看向那頁碑帖,心中無來由地一緊。他下意識想要辯解,話一出口,便知自己輸了。
他說:“一切與她無關。”
她是誰?如此曖昧,又如此直白迴護。
姚清韻說不上心中是什麼滋味,且恨且妒,冰火交織。她想罵祁令瞻罔顧人倫,想斥他狼子野心,可話到嘴邊,發現一切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這樣無情克己的人,竟敢起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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