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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兒輕喘著氣笑說:「秋兒,父親說看你眼熟的很,怕不是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因常在楓兒小姐房中,為防有什麼誤全,秋兒如今是一身綠盈紗的女裝,聽他們父女如此一說。

低垂著眸子介面說道:「前幾天在蕭夫人房中,秋兒扮男裝與將軍有過一面之緣。」陸將軍邊點頭,邊自言自語著說:「本官也想起來了,就是那次。你叫秋兒嗎?小小年紀醫術如此之好,你家在哪裡?」

不知為何,秋兒略仰起頭,嘴角泛起一絲嘲諷的苦笑:「我是個充兒,從小被人扔在了野狼山,我在哪我的家就在哪,將軍認為對嗎?」

陸將軍本是平和的心情,聽聞此語象是受到了針刺一般,莫名的一抖,棄兒?本想繼續追問下去,但秋兒已經冷冷地板起了臉:「現在楓兒小姐已無大礙,秋兒有事出外幾天。」說罷,躬身一禮逕自出門。

從來無人在陸少白麵前如此輕慢,但眼前的少女已有兩次對他冷言冷語了,自心裡冒出的感覺是,他竟好象欠了她似的,發不得怒氣。

楓兒輕聲勸道:「爹爹莫氣,秋兒就是這樣,女兒就喜歡她這樣子,心腸直,沒花花腸子壞心眼,相處久了爹爹就會感覺她人極好的。」

「哦,楓兒知道她是身世嗎?」陸少白眼睛依舊盯著門外那早已走遠的纖弱背影,一時間竟看到了那抹似是從心底飄出的孤獨,我在哪我的家就在哪,這句話讓陸少白有了種莫名的酸楚,如此一個女孩子卻有如此一段辛酸的歷史,著實讓人嗟嘆。

「女兒亦是不知的,秋兒最忌諱別人談論她的家世,只道自己是個棄兒,從不說及如何長大的經歷,想是她吃了許多的苦,不願別人提及。娘親前些日子想認她做義女,她象是極不願意,娘親也不要強迫人家,自此也便不再提及了。」

陸少白不語,竟是一句話不說的走出了楓兒的房屋,少女的一言一行,包括那轉身的背影都讓他感覺,象是一種由來已久的歉疚之情充斥心田,沒來由的痠痛象是生了根,漲疼的自己的心腔似是要暴裂了一般。

秋兒惦記著楓兒的病,自不會是象自己說的那般一去杳無蹤跡,她只是不想見到陸少白,在她眼裡看來,陸少白與自己的父親一樣是無比虛偽的,明明不愛了卻割捨不下,若然不是他的三心二意,母親如何會慘遭毒手,自己又如何會因慘遭變故而自毀一生?即便是過了一世,她亦無法完全從心理原諒他,他表面上愛著所有的人,其實他誰也不愛,他愛的只有他自己,如果無有他的沉默祝寶兒如何會如此囂張?所有這一切,所有的人與事都是圍繞著他這個薄情的父親而發生的,讓她這個少有父愛的女兒女如何會原諒於他?秋兒現在已經不屑去恨他,恨一個人是在愛的基礎上的,無有愛哪來的恨?她現在所擁有的只是冰冷的平淡,看到這一世的陸少白,她所能給的只有這種發自內心的表情。

第二日楓兒見到她象是個得了獎賞的孩子,抱著她的脖子低語道:「不要再叫我小姐了,秋兒叫姐姐,叫聲姐姐,好嗎?」

秋兒的腦袋頓時大了一倍,記得剛失去母親的時候,那個楓兒亦是如此抱著自己的脖子:「秋兒,叫姐姐,叫聲姐姐,好嗎?」

她當時只是緊緊的咬著唇,一動不動,當時是不屑於叫她一聲姐姐。還記得蒙明中的那個夢境,楓兒坐在她的床前亦是如此說的:「秋兒,叫姐姐,叫一聲姐姐好嗎?」

她那時叫了,楓兒卻聽不到,永遠也聽不到了吧!如今這個也叫楓兒的陸家小姐亦是如此這樣讓自己叫姐姐,她到底不是自己的親姐姐,如何叫得出口?秋兒掩下滿腹的心事,輕笑著說道:「小姐,你該喝藥了。」說著便不再看陸楓兒那滿眼的失望,把盛著苦澀藥汁的碗遞了過去。

第五十八章陸楓兒

臨近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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