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血淚的繼續 (第1/2頁)
那個夜晚,範閒握著菜刀看著菜板上的蘿蔔發呆,從此便繼挖墳開膛碎屍之後,開始了自己人生第二段極為有益卻又極為悲慘的學習歷程。
他有時候覺得生活真的很有趣,平白無故多出來兩位性情奇特、不怎麼在乎自己超常早熟性格的老師,而且費介和五竹教自己用毒和殺人技,所使用的手段,都比較變態。
……
……
深夜,雜貨店的後面房內傳來一陣極輕微的篤篤聲。五竹側身向外,冷漠說道:“今天切的很慢。”
範閒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看著面前堆積成一座小山似的蘿蔔絲,微微一笑,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右臂,發現練了幾年的切蘿蔔絲,速度已經和五竹叔差不多了,而且粗細也快要接近一致。可是右臂腫了又消,痛了又好,練到了今天,切蘿蔔絲仍然會發出聲音來,範閒知道,自己距離五竹對於手中刀的控制境界還相差許多。
雖然不明白切蘿蔔絲對於修行武道有什麼幫助,但一想到五竹是一位能夠和四大宗師對戰的絕世強者,範閒就覺得這蘿蔔絲切的有滋有味,硬生生切出了爵士鼓的感覺。
自然,他在五竹這裡受的訓練遠遠不止這一些,還有蹲馬步爬懸崖之類很俗套的東西,只是五竹的訓練要求過於變態,蹲馬步蹲到無法蹲馬桶,切菜切到手抽筋,跑步跑到睡不醒。
最痛苦的事情是:每隔三天,五竹便會在澹州港外的偏僻處與他對練——或者乾脆說,那是絕代強者瞎子五竹暴力毆打未成年兒童範閒。
……
……
這真是可歌可泣,血淚交加的童年生活,而五竹說,當年小姐就是這樣訓練屬下的。
範閒很頭痛於這些三從一大原則——所謂三從一大,指的就是:從難、從嚴、從實戰需要出發,進行大運動量訓練,這是範閒前世時,中國健兒們掃蕩金牌的最有用手段。
不過範閒依然毫無怨言,面帶微羞笑容地做著這一切事情。表面是因為他信守承諾,實際上卻是他遠超年齡的心智讓他知道,這一切對於自己都有極大的好處。
他體內的無名霸道真氣,這幾年越發的狂暴了,雖然在丹田之外,還有後腰處的雪山容納,但尚未發育完全的身體,依然有些禁不住真氣在經脈中的侵伐,時常會出現真氣外溢的現象,而每當這時,他身邊總會有些傢俱之類的東西遭殃。
如果任由這種情況發展下去,總有一天,真氣蘊積的速度會超過身體經脈成熟的速度,讓他爆體而亡。
只是料不到瞎子五竹確實沒有什麼收伏他體內暴戾真氣的方法,只是讓他不停地鍛鍊身體,將渾身的機能調整到一個極佳的狀態,再用切蘿蔔絲兒的方法讓他鍛鍊心志,不急不燥,數年下來,潛移默化中,讓他對於真氣的控制穩定了許多。
對於死亡,這個世界上所有活著的人都不如範閒有體會,所以也沒有人比他更怕死,更珍惜生命。所以當知道五竹的訓練,對於自己克服霸道之卷所帶來的副作用很有幫助時,他默默地堅持了下來。
範閒日後細細想來,才明白五竹這些舉動隱含著的深意,如果真氣是一爐火,而自己就是那個爐子,那麼鍛鍊自己的肌能,就等於打造一個結實的爐子,而鍛鍊心志,磨練精神,就等在爐子上開了一個小口,能夠有效地控制火勢。
至於天天被五竹用重手錘打,範閒就只能自己解釋為:這是“三從一大”裡面的從實戰出發,正是鐵不錘不成器。
只是……真的很疼。
——————————————————————————
清晨,範閒從床上醒來,揉了揉有些發木的眼睛,爬了起來,躥進了丫環的被窩裡,嗅著被窩裡殘留的溫柔體香,撅起了嘴,九分滿足。
丫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