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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金記 第64節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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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辦法救他,他就得死在大牢裡。我來到京城,舉目無親,寸步難行。

當時京城裡最紅的妓院叫桃花閣,那裡的老鴇手眼通天。我餓了三天,身無分文。除了一身皮肉,沒有半點資本。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如今父親有難,我哪裡還顧得上廉恥。

我找到桃花閣的老鴇薛媽媽,說只要她能救我父親出來,我就自願賣身到她那裡。

當時她那裡最紅的姑娘剛剛為自己贖了身,她見我模樣不錯,有心想要栽培我,於是就應下了。”

“後來真的把人放出來了嗎?”蘇好意問。

“是啊,不到半個月就放出來了。”奼兒姨點點頭,臉上的神色欣慰又酸楚:“薛媽媽說話算話,並沒有騙我。可父親知道我入了煙花,氣得大病一場,說他寧願死在牢裡,也不願我給祖上丟人。從此之後,他再不肯見我,甚至不承認我是他的女兒。他是讀書人,極看重臉面,我這樣子讓他無顏回鄉,就在離京城一百多里的陳家莊住了下來。”

“那他……姥爺還健在嗎?”蘇好意從不知奼兒姨的父親就住在京郊。

“這麼多年我都託一個遠方的表叔代為照顧他,他在大牢裡受過刑,身上有舊傷,冬天的時候還要犯咳疾,一到夜裡就喘不過氣來,非要坐著才能睡著。”奼兒姨道:“不過我那表叔十分盡心,這二十多年都把他照顧的很好。我不敢拿太多錢給我表叔,怕被父親察覺。他的脾氣我清楚,若是知道自己花了我的錢,多半是要一頭碰死的。他恨我,更恨他自己。就是他跟我表叔說的,他不見我,是因為既恨我又覺得對不起我。

去年冬天他身體格外不好,可因為捱過了冬至,我以為就沒事了。往年他都是冬至前後病的厲害,一到立春就好起來了。

誰想今早你剛出去,表叔就捎信來,說他昨夜一口氣沒上來,撒手去了。他前幾日大約有了感應,提前囑咐表叔,他若是不在了,一定要把他送回到滁州老家去。落葉歸根,總好過埋骨他鄉。”

雖然奼兒姨沒哭,可蘇好意卻覺得無比心酸。

都說人在傷心時會流淚,可有一種傷心是無淚可流。

這麼多年,奼兒姨一個人吞嚥著辛酸苦痛,在人前總是一副笑臉。

蘇好意輕輕抱住了奼兒姨,說道:“你要帶姥爺的靈柩回滁州去?還要給他守靈?”

“是啊,這麼多年我都沒有孝順過他一天。如今我料理他的後事,他也干涉不了了。前後得三四個月的功夫,這麼多年我一直沒離開過楚腰館,這次也算出去清閒一陣子,”奼兒姨輕輕眨了眨眼,拍了拍蘇好意的肩膀說道:“不用擔心我,那些事我早就看淡了。他也算壽終正寢,我沒什麼好傷心的。在我進桃花閣之前,薛媽媽就告訴我,倘若後悔就別做,做了就別後悔。

人生在世,總是有諸般的不得已,可所有的決定最後都是自己做的。如果你真心不想,便是有人逼你,大不了一死了之。反過來講,若是你選擇了哪條路,一旦踏上去,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該笑著走完。天作人受,身不由己,只能苦中作樂了。”

如願以償試新妝

楚腰館裡,軟玉帶著人準備了一桌素席給奼兒姨餞行。

眾人沒了往日的嬉笑玩鬧,一頓飯吃得也很沉默。

吃過飯後,蘇好意穿了一身素衣,陪著奼兒姨去了城外。

來到老爺子的靈柩前,蘇好意恭敬地拜了幾拜,又上了柱香。

奼兒姨是到這裡之後才換上的孝服,白衣黑裙,頭上也沒有任何裝飾,只在鬢邊帶了朵白花。

整個人看上去素淨端莊,雖然年近五十卻依舊腰身玲瓏,鬢髮如雲,只有眼角細細的皺紋能顯示出她上了年紀。

奼兒姨這次回老家只帶了兩個男僕,兩個丫頭。蘇好意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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