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金記 第116節 (第2/3頁)
面的茶棚裡去等了。”
奼兒姨抬手整了整鬢髮,走到門口又返回去,拿了柄團扇。
蘇好意緊跟著她,下樓的時候主動扶著奼兒姨,能感到她的手臂在微微顫抖。
到了門前一眼就能望到路對面,奼兒姨看到那裡坐著的是個小和尚,腳步便慢了下來。
元覺早已站起了身,等奼兒姨走到跟前,他便雙手合十問禮。
奼兒姨還了禮,坐下後問道:“不知小師父找我有什麼事?”
“小僧在絳州金禪寺的時候遇到了妙哉師父,他坐化前託付小僧將他的骨灰帶到天都來,當面教給你。”元覺說著從他的竹揹簍裡拿出一隻四方匣子來。
“你說什麼?”奼兒姨使勁側了側耳朵:“你說妙哉他……坐化了?”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妙哉師父他的確已經圓寂了。”元覺說著又行了個佛禮。
奼兒姨看著桌子上那隻木匣呆呆發愣,那感覺就像是被快刀在心上割了一下,因為刀子太快,起初都感覺不到疼痛。
蘇好意只能忍著傷心去輕輕地推她,低聲喚道:“娘!娘!”
又緩了好一會兒,奼兒姨才伸出手去捧住了那匣子。她的手很僵硬,所以動作顯得很笨拙。
“他……還說了什麼?”奼兒姨的兩眼很空洞,無論如何也不能聚焦:“他還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嗎?”
“妙哉師父只說他的骨灰得你來揚,”元覺眨巴著眼睛說:“別的就沒有了。”
蘇好意也不知道奼兒姨聽清楚了沒有,只見她僵硬地點了點頭。
然後就抱著那個匣子木然轉身,像痴呆了似的一步一頓地往回走。
“元覺師父,實在多謝你!”蘇好意把身上的銀子拿出來硬塞到小和尚手上:“我先陪我娘回去,你若有事尋我,就到這裡來找蘇八郎。”
奼兒姨旁若無人地走回了楚腰館,在眾人費解的目光中回了房間。
蘇好意跟著她進門,卻被轟了出來。
奼兒姨將房門從裡面反鎖,蘇好意不放心就在門外等著。
過了許久許久,奼兒姨房裡響起了琵琶聲,是眾人都沒聽過的曲子。
奼兒姨許久不彈琵琶了,上一次彈,還是去年送崔千戶。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
何用問遺君,雙珠玳瑁簪,用玉紹繚之。
聞君有他心,拉雜摧燒之。
摧燒之,當風揚其灰,
從今以往,勿復相思,
相思與君絕。”
公子快去救八郎
奼兒姨把自己關在房裡整整三天,房中琵琶聲漸彈漸低,卻始終不曾完全斷絕。
到後來,已經如輕煙般渺渺,聽得人心疼。
蘇好意在房門外整整陪了三天,只是抽空胡亂吃口飯,輕易不敢擅離。
睡覺也就在奼兒姨門外臨時搭了張床。
楚腰館也連著歇業三天,奼兒姨這幅樣子哪裡還能聽那些歡歌笑語聲?
蘇好意想起戲文裡那句“情深不壽”來,以前不大懂,如今卻無師自通了。
用情至深必然傷身,的確容易生病減壽。
好在三天後,奼兒姨開了門。
蘇好意就在門外,見門開了,急忙迎上去叫了聲“娘”。
奼兒姨明顯瘦了,像一株清瘦的梅樹,嗓音啞如斷玉,粗糙中帶著舊日的清潤:“我無事,了了這份宿孽,也算完了這輩子的情債。世上再無他,我也不必掛念了。”
奼兒姨搖搖欲墜,蘇好意連忙扶住了她,說道:“娘,你累壞了。我叫人給你拿些吃的喝的,你用些茶飯再好好睡一覺,慢慢把精神養足了。”
“我要先洗個澡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