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劍傾人樓 (第3/7頁)
葉流雲面色不變,不知其喜怒,只聽他靜靜說道:“殺袁夢一事,那宅中丫環僕婦你盡數點昏,看似猶有三分溫柔,可這些昏迷之人,事後卻被蘇州府盡數擒去殺了滅口。”
他溫柔看著範閒的雙眼,繼續說道:“你離開的時候,應該就會猜到在監察院的壓力下,那些無辜的人,只有死路一條。你不殺無辜,無辜因你而死。”
“我只需要承擔我應該承擔的責任。”
範閒嘴裡用前世某教練的無恥話語淡淡應著,心裡卻是湧起大震駭!
當然不是因為那些無辜的人因為自己死亡的緣故,雖然這也讓他的心裡稍微黯了一下。這種大震駭來自於葉流雲的話語,那話語裡似乎隱約透露出……自己入宅殺人的細節,對方清楚知曉。
範閒盯著葉流雲的眼睛,不知道這位大宗師究竟知道多少,如果對方知道自己已經學會了四顧劍,那便慘了……這是範閒的秘密之一,一旦被京都陛下知曉,整個監察院都會因為影子與懸空廟的事情被踩倒在地。
對方完全可以用這個來要挾自己,但是看葉流雲的神情,似乎並不知道細節。
可是為什麼葉流雲諸事不提,卻偏偏要提那個毫無輕重的袁夢?
範閒眼中閃過一道厲光,馬上回復平靜,放棄了殺人滅口的念頭——今日之狀況較諸往時不同,往日自己為刀,世人為魚肉,今日卻是自己在砧板之上垂死掙扎,想殺死麵前這個竹笠客,在五竹叔養傷期間,基本上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所以……範閒一拍桌面,大怒吼道:“成大事不拘小節!若不雷霆一擊,仍讓江南若往年一般,明家要害死多少人?那些海盜還要殺死多少人?國庫的虧空你給我填回來?”
不等葉流雲回話,他那犯嫌的手指尖又伸了過去,極為大膽無禮地戮著葉流雲的鼻子,罵道:“還有那個君山會?難道比我乾淨,你是什麼身份的人……怎麼好意思放低身段給他們做事,您是我朝宗師,不站在我這邊,憑什麼站在那邊?”
最後一句話巧妙一轉,直指人心。
葉流雲眉頭微皺,緩緩說道:“君山會,本就不是你想的那般。”
範閒嘲笑道:“我當然明白,您是高高在上的大宗師,可是終究還是個人,總是需要享受的,行於天下?浪跡天涯倒是快活,可是若日曬雨淋著,哪裡有半點瀟灑感覺?每至天下一州一地,若有人應著,服侍著,崇拜著……您自然是快活了,而能用整個天下都供奉著您,除了那個君山會,還有誰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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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流雲微笑望著他,似乎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能如此簡單地瞧出自己與君山會的關係。
事情本來就是這般簡單,苦荷有北齊供奉,四顧劍有東夷城供奉,皇宮裡那位自然由慶國供奉,可是堂堂葉流雲呢?行於天下不歸家,吹海上的風,撫東山的松,渡江遊湖,所有的這些,總是需要有人打理,有人照應的。
大宗師也要吃飯,也要住客棧,尤其是這種地位的人,肯定不喜歡一應俗套的馬屁,願意住在幽靜的園子中,和一些隱於山野的孤客打交道?
園子是要錢的,進山訪友也是需要盤纏的,旅行,環遊世界,其實是最奢侈的一種人生。
總不能讓堂堂大宗師去當車匪路霸。
範閒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冷笑著說道:“可是您的孝子賢孫與君山會的關係就沒這麼簡單了……要在本官的手下撈人,可不是那麼簡單。君山會為您保著這雙娘們兒一般的手,難道您就打算用這雙手為君山會把天穹撐著?”
說話間,他的目光有意無意落在葉流雲扶在桌旁的那雙手上。
那雙手有若白玉,沒有一絲皺紋,渾不似老人的手,而像是從不見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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