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人在廟堂,身不由己 (第1/4頁)
“怎麼辦?”費介的眼瞳的那抹異色愈發濃烈了,亂糟糟的頭髮,就像火苗一樣燃燒著,“傻子才知道怎麼辦,只是院長,我必須提醒你一聲,就算你將自己藏的再深一些,可是已經牽連進了這麼多人,將來一旦出事,陛下總會懷疑到你。”
陳萍萍輕輕拍拍自己像凍木頭一樣的膝蓋,伸起兩根手指,微屈一根說道:“你說的情況是……陛下勝了,這樣他才有可能疑心到我。我從來不否認這點,因為事實就是,我雖然掌握了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秘密,卻依然有百分之一的地方觸碰不到。”
“比如帝心。”
“所以我會選擇割裂,不如此不足以說服,不足以讓那孩子在事後依然可以很幸福地活下去。”
割裂是用血與火來割裂,是用最真實的死亡氣息來割裂,費介是當年的老人,又一直在監察院裡身居高位,毫無疑問,他是這個世界上對於陳萍萍真實想法掌握的最清晰的那個人,雖然對於院長大人的最終目的,費介依然疑惑,但對於割裂這兩個字,他馬上就聽明白了。
待若干年後,山谷裡的狙殺,就會像是一層紙,又會像是一塊布,一塊黑布?遮掩住陳萍萍的心,替某位年輕人擋住來自龍椅上灼人的懷疑目光。
“如果陛下敗了怎麼辦?”這是費介最擔心的問題,陛下畢竟是範閒的老子,如果他勝了,至少目前看上去忠心不二的範閒,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可一旦是長公主那邊得了天下,範閒想死,只怕都沒辦法死的太好看。
“不要低估範閒這孩子。”陳萍萍屈回最後那根手指,並不怎麼大的右手握成了一個硬硬的拳頭,“範閒就像這隻拳頭,他是有力量的,而且五根手指都收在掌心裡,就像是一記記伏筆,這孩子心裡究竟在想什麼,我不是很清楚,但我隱約能猜到。”
“手指頭露在外面,容易被人砍掉,捏在拳頭裡就安全的多,隨時可能彈出去打人一個暴慄。”陳萍萍尖聲笑道:“我們這些老頭子不死,長公主那瘋丫頭怎麼可能輕輕鬆鬆控住天下?範閒將自己的兄弟妹妹都送到北齊,私底下又和北邊做了那麼多事,這是為什麼?不就是在準備這一切嗎?他那心思瞞得過旁人,難道瞞得過我?”
這話說的實在,範閒暗底下往北方轉移力量,所憑恃的依然是監察院的資源,陳萍萍身為監察院祖宗,哪裡有猜不到的可能?
陳萍萍微低著頭,將膝上的羊毛毯子往上拉了拉,說道:“這傢伙其實想的比朝中所有人都遠,後路安排的比所有人都紮實,我敢打賭,就算日後他在南慶呆不下去了,這天下依然要因為他而改變,北齊的底子還在那裡,你自己想一想吧。”
費介張大了嘴,半晌說不出話來,許久之後幽幽嘆道:“這是叛國。”
陳萍萍譏笑說道:“國將不國,何來叛字?更何況對那孩子來說,這國實在也沒有什麼好依戀的。”
費介明白院長大人的心理感受,仍然忍不住搖搖頭:“難道範閒已經掌握了內庫的秘密?”
“我不清楚。”陳萍萍低頭說道:“不過在江南呆了一年,這小子要是不想法子把內庫裡的那些製造工藝捏到自己手上,我根本就不信。”
範閒如果此時在場,一定會對這位老跛子佩服的五體投地,自己的所思所想,竟是完全被對方猜中了。
“如果將來真的大亂,範閒逕直投了北齊。”陳萍萍嘆息著,“就算咱們大慶朝心裡極為不爽,可是就憑長公主和葉秦兩家,難道就能把北齊滅了?此消彼漲,國運轉換,只怕天下大勢將要顛倒過來了。”
費介搖搖頭:“不過是個內庫罷了,就算範閒有能力掌握一半的工藝,也只不過能讓北齊朝廷多掙些錢,改變不了什麼。”
“改變不了什麼?”陳萍萍嗤之以鼻道:“這個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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