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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不速則達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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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其中,範閒十分難得地生出幾絲得意來,雖然他如今是九品高手,大權在握的權貴人物,可他一直保持著心神的恬靜,只是今天這份兒得意卻是怎麼也抑制不住。

大概是因為……從入監察院以來,他在陰謀這方面總是很弱的緣故,以往有言冰雲幫襯著,所以看不出來什麼問題,但像膠州一事後,陳萍萍在信裡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對於他的構織陰謀能力十分不屑——所以今天範閒真的很得意,越想越得意。

得意之時,便在荷池坊的出口牌坊下看見了一位失意之人。

範閒看著牌坊下那個擺著藍布案,頂著小雪高聲呦喝生意的人,不由呆了起來,停了腳步,躲在人群后細細地看了幾眼。

那是一個訟師,正在藍布案後聲嘶力竭地招徠著生意,臉色有些蒼白,似乎身體出了什麼問題,以至於他的聲音都顯得有些後繼乏力。

範閒微微低頭,讓雨帽遮住了自己大半張臉,眯著眼睛看著那張,心裡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覺。

那名訟師的生意很不好,不要說打官司的人上前詢問,便是連請他代寫訟狀的人都沒有一個,而且有些似乎隱約知道內情的百姓,更是遠遠躲著那張藍布案在走,似乎生怕沾上了什麼晦氣。

範閒皺了皺眉頭,然後離開了荷池坊。

……

……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就在一家很尋常的酒樓雅間裡,範閒滿臉微笑,將手邊的一盤菜推到了對面,說道:“慢慢吃,慢慢聊,為什麼你現在成這樣了?”

坐在他對面的正是荷池坊的那個訟師,也正是當年在京都與範閒打第一個官司,後來又被範閒綁到江南去,替他在明家官司裡出了大力的重要人物——宋世仁。

宋世仁有個匪號叫“富嘴兒”,又號稱天下第一狀師,向來行走官衙不濟,何至於淪落到如今沿街擺攤的地步?範閒當時在街上看著就覺著震驚,稍後才讓自己的屬下去將他請了過來,只是也不敢去抱月樓。

他眯眼看著滿臉頹喪面容的訟師,心裡雖然猜到了什麼,但依然忍不住開口問起了對方的近況。

宋世仁沒有吃菜,只是滋溜一聲喝了口白酒,深深地望了範閒兩眼,旋即嘆了一聲,苦笑三聲,卻無一言一語。

“說吧,是不是和我有關?”範閒問道。

宋世仁再嘆一口氣,沉默半晌後說道:“大人既然猜到,我也就不怕獻醜了,從江南迴來之後,同仁街坊還有那些大人們知道我在江南的風光,倒也將我高看了兩眼,又知道我是替大人您做事,更是個個對我點頭呵腰……只是後來卻是風聲為之一變,不知道為什麼,不但沒有人敢請我打官司,便是平素裡交好的友人也紛紛離我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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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範閒嘆息說道:“你我都知道是為什麼。”

宋世仁苦笑道:“即便知道,難道又敢四處喊冤去?”

範閒沉默了下來,聽著宋世仁滿懷哀涼的述說,才知道原來這後幾個月裡,這位當初的天下第一訟師竟是過的如此悽慘。

不止是掙不到銀子的問題,而且似乎在一瞬間,整個慶國的官僚機構都開始針對宋世仁,京都府,刑部,甚至是禮部和太常寺都來找他的麻煩,各式各樣的藉口用了不少,反正是將他的家產如風吹雨打一般盡數剝去——宋世仁再如何能言善辯,又怎麼敵得過堂堂朝廷不講道理的搞法,而且他往日裡熟識的權貴人物如今更是一聲不吭,似乎很害怕整治宋世仁的幕後之人。

如今的宋世仁只能帶著家人,租住在荷池坊這種地方,生活可謂淒涼不堪。

範閒與他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二人彼此心知肚明,這一切的來源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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